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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7版:要闻

被人情和面子套牢的人生

——金华市政府办公室原二级巡视员陈晓严重违纪违法案剖析

  4月12日,绍兴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公开宣判,以受贿罪判处金华市政府办公室原二级巡视员陈晓有期徒刑7年6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60万元;对陈晓违法所得予以没收,上缴国库。

  陈晓曾在金华担任东阳市委副书记、市长,婺城区委书记,金华市委秘书长,金华市委常委、秘书长、统战部部长,金华市委常委、副市长等职。经查,2009年至2019年,陈晓利用职务便利,在土地供应、土地用途改变、项目推进等事项上为他人谋取利益,直接或通过其妻陈某某先后多次收受相关单位和个人所送财物,价值共计人民币628余万元。

  “人情往来”遮蔽双眼

  陈晓从金华市磐安县一个偏远山区的农村娃一路成长,27岁时成为当时全省高校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

  1996年,33岁的陈晓迎来了人生的一个转折。这一年,他从高校来到地方,担任县级政府的副县长,开启从政道路。

  父老乡亲和师长学友,都寄予陈晓殷切的期望。已经退休的父亲常常给他写信,希望他能做个好官、清官。

  “一开始,自己也是暗下决心,要对得起组织、对得起父母,做一个干净的官!”陈晓在忏悔录中回忆。面对别人送来的巨额现金和银行卡,他也曾断然退回或拒绝。但在“有心之人”三番五次的追捧围堵下,陈晓沦陷了。“想想人家也算是一份心意,再次拒绝可能就是不给面子,不近人情了。”

  理想信念不坚定,就会经不起诱惑而误入歧途。对陈晓而言,人情往来中的“越线”,也反映其思想防线垮塌、纪律底线失守的过程。

  一方面,怕驳人面子,搞僵人际关系;另一方面,陈晓又以“人情往来”为幌子,为自己权钱交易的腐败行为盖上了“遮羞布”。

  据审查调查人员介绍,借春节、中秋等节日之机,陈晓大肆违规收受礼金和消费卡,把这些节日异化成了自己的“受贿节”。

  2010年和2011年春节前,东阳某置业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李某某接连两年登门拜访,共计送去20万元银行卡和20万元高档商场购物卡;浙江某投资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程某,更是自2010年起,十年不曾间断,每年送去价值1万元的加油卡或购物卡,以期实现长期的“感情投资”……

  “那一张张购物卡,仿佛是张牙舞爪的巨铲,正在挖空我脆弱的人生堤坝。” 陈晓在忏悔录中写道。

  追名逐利终被围猎

  “我在人前人后都十分注意自己的口碑,希望能有个好名声。”一路在褒奖声中成长起来的陈晓,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当积压十多年的拆迁问题得以破解,当老大难的城市棚户区改造得以推进,在人们的夸赞声中,陈晓飘飘然起来。他表面上不显山露水,心底里却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功劳。慢慢地,他对“名声”的追求也变了质……

  长期处在领导岗位,陈晓身边找他办事求助的人不少。陈晓不仅没有严加拒绝,反而“乐于助人”。他自大地认为,自己一个电话、一个招呼或者是一次协调会,就能帮助解决别人“天大的麻烦”,还能体现自我价值,何乐而不为?

  于是,陈晓利用职务便利,把本不该开的口子开了,为身边的老板、朋友、同学们办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有“围猎者”开始挖空心思找到和陈晓接触最多、最能说上话的人进行勾连。

  东阳市某汽车销售公司实际控制人张某某就是其中一个。为了改变一块工业用地的性质,张某某想方设法找到了陈晓的老乡兼高中、大学同学陈某某,请他出面“做媒人、当掮客”。

  面对“多年哥们”的请托,陈晓十分热心。得偿所愿的张某某立即通过中间人给陈某某打去了一笔巨额“好处费”。而陈某某更是直接买来一辆轿车,送给陈晓的家属使用。后来,又为陈晓另外支付了部分家庭住房装修款22.44万元。

  不知不觉间,陈晓成了“猎物”,各路老板、“朋友”近前贴身,“各显神通”。陈晓要购置红木家具,便有老板以低于市场价数十万元的价格向陈晓出售,还美其名曰是“成本价”;陈晓的儿子要出国留学,“围猎者”纷纷以留学花费大为名,送来好处费,前后累计高达82万余元……

  这些动辄送给陈晓数万元好处的人,在土地供应、土地用途改变、项目推进、子女入学、案件处理等相关事项请托上,均得到了陈晓的关照。

  当陈晓把权力当作顺水人情送出去的时候,在他的心里,权力已不再姓“公”,而成了他置换个人私利的工具。

  贪欲蒙心自酿悲剧

  为了寻求“快速致富”的“捷径”,2011年11月至2014年9月,陈晓铤而走险,借着自己的职务影响力,向熟识的老板们做起了“信贷生意”。

  据审查调查人员介绍,陈晓不仅将自有资金100万元以高息借给“家底丰厚”的老板,还左手借款,右手放贷,从银行贷款260万元进行出借,赚取利息差,几年间通过违规借贷获利66万余元。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蒙心的陈晓还有一条“生财”之道——违规投资入股。2009年至2020年,陈晓先后投资入股5家公司、1家学校、1个房产项目,违规获利达250万余元,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2018年底,省委巡视组对金华市委开展巡视,担心自己违纪违法问题被发现,陈晓非常紧张。为了躲避核查,他将自己收受的黄金制品、手表、购物卡、现金等贵重物品进行转移,为了谨慎起见,还商量了多个方案,选择了多个藏匿地点。

  因为私心杂念太多,陈晓连连错失组织拯救的良机。2019年12月,陈晓还编造了一份所谓的“借条”,煞有介事地向省纪委省监委报告情况,试图说明自己的“清白”。直至2020年3月初,当省委决定免去陈晓时任职务时,他才如梦初醒,主动投案。

  “本来,我这人生的列车已经在慢慢减速,准备到站停靠了,可现在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而这一幕人生悲剧,恰恰是我自己亲手制造的。”陈晓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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