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率先建成商事登记“一网通”，全省首推“多证合一、证照联办”改革，率先实现全市企业开办全流程“一件事”一日办结……在商事制度改革中，杭州的形象一直是勇立潮头、一路领跑，以至于我们在见到杭州商改领头雁、杭州市市场监管局副局长冯世联之前，以为他一定也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

　　旁听了一次相关改革推进讨论会后，我们发现冯世联说话声音不高，不紧不慢，习惯性频频点头，脸上始终保持微笑。不少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说，冯局这个人相当和气。

　　这让我们心生好奇：一个在外人看来性格温和的改革者，到底如何看待改革本身？又怎样大力推动杭州商事制度改革不断深入，始终保持在全省乃至全国前列？

　　给企业带来实实在在的获得感

　　“这次来是办什么业务？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10月13日下午，冯世联又照例出现在杭州市市民中心的一处行政服务窗口，跟前来办理业务的企业主攀谈。这样的一线问效，冯世联只要有空每周都会去。

　　他说自己对企业特别有感情。从1984年5月参加工作至今，冯世联一直在杭州市场监管系统（原工商系统）工作。36年的从业经验，他见证了个体私营经济、商品交易市场和中国民营经济的发展，也对企业等市场主体的痛点更加感同身受。“我看了太多的企业兴衰，对企业的感情和别人不一样。”冯世联说。

　　这使得冯世联在具体工作中，特别注意从企业视角出发。“市场监管部门要从企业感觉最复杂的地方改起。”交谈过程中，冯世联不止一次提到。“就好比以前企业开办登记都得跑窗口，中国人给公司起名又很讲究，有时候在家想了十几个名字，结果跑来窗口一查，因为和其他已注册企业名音近或形近，一个都不行。”冯世联说，“大家办企业，一开头就那么难，谁会开心？”看起来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冯世联和他的同事们却较真了。

　　2014年全国推行商事制度改革，杭州就从放开近似名称登记破题，推进企业注册登记便利化。循着这个思路，随后杭州又探索核发了全国首张“五证合一”营业执照。以往，企业从事经营活动时，需要跑市场监管局、税务局等多部门多窗口，办理包括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在内的多本证照。从企业实际出发，杭州创新实施“五证合一”，原则上仅核发一张营业执照，并在营业执照上同时标明企业注册号、组织机构代码、税务登记证号、社保登记证号、统计登记证号。

　　这张从杭州发出的首张“五证合一”营业执照，直接推动了全国“五证合一、一照一码”登记制度改革。“市场准入越来越便利，给企业带来的是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冯世联说。

　　遇到困难静下心，多将心比心

　　改革不可能一帆风顺，个中的酸甜苦辣冯世联经历了很多。

　　“遇到困难，很多时候我都会跟自己也跟身旁的人说，不急，我们一个个来，只要认定方向坚持去做，总会解决的。”冯世联说，“温和而坚定”甚至成了他们团队的一种风格。

　　压缩企业开办时间，是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要方面，也是商事制度改革的迫切要求。2018年，国务院曾要求压缩企业开办时间至8.5天。两年来，杭州主动靠前，对标世界银行评价标准，不断刷新“审批时速”，时至今日已实现开办企业一日办结。

　　“企业开办涉及设立登记、公章刻制、申领发票等多个环节，需要大量部门协作和政策协同，而这往往是最耗精力的。”冯世联说，“这时更需要静下心，多将心比心，多换位思考，才能实现更多‘求同’的目标。”

　　2019年，冯世联和同事们一起，逐个攻破压缩企业开办时间过程中的难题，“有时一周时间，光内部协调会就要开近10次，然后再跟其他部门碰头，往往是上午安排来访，下午上门拜访，谈不拢的时候也很多。”冯世联说，每次遇到难沟通难协调的事，他们就抱着突破一点是一点的心态，始终让办法跑在困难前面。

　　有没有心急上火过？“真推动不了急了，应该也发过火吧？”冯世联特意在回答最后加了个“吧”，还看了看身旁的同事。结果大家都告诉他，好像还真没什么他发火的印象。听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可能改革在我心里，本来就是一个长跑，急不得。”

　　“温和而坚定”的风格，让看似崎岖的改革之路，变得步步为营，得以稳扎稳打。去年11月28日，全国压缩企业开办时间工作推进会在杭州召开。在外界看来，这样一个国家级会议之所以花落杭州，看中的就是杭州近年来在商事制度改革领域真抓实干的一系列改革“高分答卷”。

　　不能为了改革而改革

　　“改革是一个不断推进、久久为功的过程。我们不能为了改革而改革。”冯世联一直觉得，自己这些年在推动改革中的最大感触，是对过程与结果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这也让他时常提醒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而要继续想想哪些地方还要深入，站在企业视角又该解决什么难题。“相对平静地看待改革进程和成果，会为接下来朝哪里推进，留出再思考的空间。”冯世联说。

　　说起杭州接下来商事改革的重点，冯世联心里有一张清晰的路线图——杭州正试行企业开办“分钟制”办结，市本级常态化企业开办实现“一个环节、30分钟办结”；针对“准入容易准营难”的困局，杭州作为全省“证照分离”改革试点单位，要进一步探索破题，为全国自贸区以外地区深化改革提供了“杭州方案”；针对“准入容易退出难”的痛点，将改革焦点扩大到企业的全生命周期服务……

　　他的目标始终明确：不断优化营商环境，激发市场主体创新活力的目标，让准入更便利、审批更便捷、监管更高效。

　　一路走来，正如他所言：“改革永远在路上，我们要坚定信心，咬定目标不放松，一步一个脚印，持续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