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有城以濒,黄金海岸,临海其名。
临海,光听名字,脑中浮现的会是一个滨海城市,如厦门、青岛。但实际上,如果用大海的眼光看临海,这是一座有海却看不见海的城市。山的后面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房屋的后面,是闲适生活的临海人。
很少有城市比临海更适合慢生活了。有网友说,“第一次到一个地方,有时间快为我停留的感觉”。
临海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自汉昭帝始元二年置回浦县开始,置县设郡已有2000年。厚重的人文底蕴,成为临海独有的财富,并融入老百姓的寻常生活。就如诗人舒婷所说,闲时读些圣贤书,撰写几副楹联,使几笔书法,懂一点丹青,在临海根本不算什么,可谓“满地皆夫子,处处读书人”。
但另一方面,临海同样面临着快速的城市发展进程。
有人统计,从东湖时代,到灵湖时代,再到灵江时代,临海城区的版图扩大了整整16倍。在城市快速发展的同时,如何留住古城的历史厚度,成为时代交给临海的命题。
这个时候,为政者的远见和智慧显得尤为重要。据介绍,临海的古城保护几十年一以贯之。早在1984年,临海就对古城保护进行规划,老城区2.3平方公里被划为保护区,严格禁止对历史街区风貌的破坏。当时的主要领导说过一句话:“钱亏了可以赚回来,古城墙毁了,永远无法恢复。”
此后,临海历届政府虽对规划进行过四轮调整,但保护区不但未被蚕食,反而扩大到3.9平方公里。这种克制和理性使得这座古城在一波波城市化浪潮中避免了建设性破坏。2012年台州府城墙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紫阳街成功入选“中国历史文化名街”,2014年紫阳街保护开发项目荣获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临海也成为全国第二个“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典范县”。
“我一直觉得,中国最为美好的生活方式,其残留仍在江南。”在紫阳街的巷子里有一座旧厂房改造成的创意工坊,主人王伟是山西人,2010年受朋友的邀请来到临海游玩,这一玩,就迷上了这座古城。他花了3年多的时间,走遍临海每一条大街小巷,了解每一地风情,打造了“五月工坊”,如今已经成为临海手艺人的集聚地。
古城不老。临海不仅是“王伟”们的心灵桃源,也是许多新临海人创业创新的热土。
步正合到临海17年了,2003年他和妻子一起来到临海的时候,只是东海翔集团一名普通工人。如今十几年过去,他成了东海翔集团旗下印染厂的副厂长,还是首位“新临海人”全国人大代表。“临海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收获了友谊,收获了事业。”步正合说,他的成长与临海发展的节奏密切相关。
或许,一座面向未来的城市,本就应该容纳更多选择。而为政者所做的则是为这些不同的选择提供保障。
“我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告诉我,临海人喜欢慢生活。我说,慢生活是幸福的生活,是对的。但是作为政府,要让老百姓过上更好的慢生活,自身一定要快节奏。”临海市委主要领导说。他算了一笔账,从2016年到现在,临海已经投入的非工项目如交通、教育、医疗等有336个,总投资1660亿元;工业性项目185个,总投资713亿元。
快与慢,本身就不是相对的,临海的城市智慧更体现在发展的快与生活的慢取得了一种平衡。梁思成在《市镇的体系秩序》一文提出,城市发展的最高目标是使民“安居乐业”,即“使居民得到最高度的舒适,再使居民工作达到最高效率”。这正是临海的写照。
每年的金秋季节,通常是10月28日~31日,临海会迎来她独特的节日。这一日,灵湖打破了平时的宁静,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他们肤色各异,语言不同,拖着各式各样的行李箱,但一样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中国(临海)户外家具及庭院休闲用品展览会,临海已经举办了8年。从在广东一带承接户外休闲用品零部件加工单开始,到发展成国内产业集群规模最大、产品类别最齐全的户外休闲用品生产及出口基地之一,临海用了30年。
“某种程度来说,这是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行业。”临海休闲用品行业协会秘书长罗帮仁说,“舶来品”出身的临海户外休闲用品行业,后来者居上,涌现出永强、正特、临亚等龙头生产企业及相配套企业1000多家,实现规上工业产值超过200亿元。
一座城市的发展高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城市有多少产业“高峰”。
比如,众所周知的瑞士钟表、西雅图飞机制造,都为其所在城市带来享誉全球的独特吸引力。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波特指出:一个国家的产业竞争力,集中表现在这个国家以集聚形态出现的产业上,而成功的产业集聚区需要10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发展出坚实稳固的优势。
临海的另一座“高峰”是汽车机械,中国第一辆民营企业制造的轿车和跑车从这里出发。李书福说,台州是吉利汽车的家,临海是吉利的根,是吉利开启汽车梦想的发源地,更是实践梦想的耕耘地。在这里,汽车职业技术学院、汽车研究院、汽车生产基地形成产研学一体化格局。2012年,临海城市东扩,吉利将临海基地东迁至头门港经济开发区。如今,年产30万辆整车的临海汽车产业园已经打造完成,集聚16家优质汽车生产配套企业落户,形成了比较完备的产业链。
城市和产业的相互“选择”,筑就了产业的基础。
目前,临海共有6000多家工业企业、500多家规上工业企业,制造业年产值达1200亿元以上。2019年,临海位居全国县域经济综合竞争力百强县第36位、全国投资潜力百强县第68位、营商环境百强县第40位,首次跻身中国创新百强市和工业百强市。
“咖位”上来了,选择也随之而来。同样是城区的一亩地,是用来开发房地产,还是用来引进工业项目?如果引进工业项目,引谁不引谁?
“在这个抉择中,我认为产业是第一位的。以产业来带动城市化,让城市服务产业的发展。”临海市委主要领导表示,一个城市要有活力,必须由高端的制造业来支撑,只有高端的产业才能吸引高端的人才,才能使城市越来越有活力。
2017年底,临海国际医药小镇内,总投资100亿元、占地面积约1200亩的华海制药科技产业园项目宣布开工。这是目前华海药业建设规模最大的先进制造业项目,预计建成后可实现年产值400亿元,税收40亿元。
而临海东部的浙江头门港新区,依托临港优势和未来铁路支线直达优势,正打造综合保税区、装备制造产业园、冷链物流基地、中外合作产业园、铁路物流园五大产业园。
“如果用来开发房地产,1000万元一亩的土地卖了就没有了,但如果用来做工业用地,一年亩均税收能达到100万元以上。”临海市委主要领导说。
城市的未来,始于远见,成于实干。在舍与得之间,临海不断夯实和催新“中国制造”的基因,书写产与城良性互动的临海实践。
1961年,一位美国记者出版了一本书——《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开宗明义地提出一个问题:这是谁的城市?
在城市快速发展过程中,人与城是冷漠相向,还是良性互动?人与人如何友爱互助,城市如何引领市民共治共管、共建共享?这是每个城市都面临的课题。
2019年的台风“利奇马”,毫无疑问是对临海百姓素质和城市精神的全方位检验。临海人都会记得,2019年8月10日的那一天,与战争和洪水抗争了千年的台州府城墙失守,由台风带来的洪水冲破城门,几乎淹了整个古城。
对海钓爱好者朱永兴来说,那一天同样难忘。他发动了他们俱乐部的四五十条皮划艇救人,一晚上接到五六百个求救电话。更多参与救援的,是默默无名之辈,他们从各地赶来,出人出资,在洪水退去后,又悄悄离开。几乎每个临海人都参与了灾后的自救,6天时间,他们清理了18万吨垃圾,相当于全市150天产生的垃圾量。
“我们发动群众的效果非常好,临海老百姓的自救精神和发自内心对这座城市的热爱让我深深感动。”临海市委主要领导表示,平常临海人的性格是从容不迫的,但是在灾难面前,呈现出非同一般的凝聚力和行动力。
在今年的新冠肺炎疫情中,临海大批医护人员、民警、基层干部,24小时坚守在各条防疫战线,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平安。老百姓也没有闲着,他们在积极配合防疫工作的同时,自发组织起来为防疫一线的工作人员送宵夜。
在全市人民的共同努力下,截至目前,临海全市累计确诊8例,全部为输入性病例,实现无医务人员感染、无死亡病例、无集聚性病例、无二代病例。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教授郑永年在《城市的政治化与城市体制改革》中指出,城市认同是城市最重要的软力量。城市化成功不成功,主要看居民对这一城市的认同。
“以前,我们空闲时间用来打牌,现在用来发宣传册、劝导交通、清理垃圾,日子过得有意义多了。”周巧红参与社区志愿服务快四年了,临海启动全国文明城市创建以来,像周巧红这样的居民越来越多,这已经成为一场全民参与的幸福接力。
此外,垃圾分类、美丽庭院、“五水共治”……在临海,老百姓对政府部门的工作实现了从“要我做”向“我要做”的转变。
与之相应的,居住安全、空气清新、生活便捷……也成为临海人幸福生活的代名词。
这就是临海,与生活在临海的人们。
古城不老,每年都有像“王伟”这样的年轻人不远千里而来,2019年,临海吸纳外来人口26万余人,彰显着这座千年古城与日俱增的吸引力。
古城不老,紫阳街是一条有生活气息的古街,而在临海新城,3700亩灵湖水域成了临海新城区的风景绝佳之处,也成为临海人工作居住的理想之所。
古城不老,新城弥新。临海在不断的传承与创新中开辟未来,与临海人民共同书写着下一个十年、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