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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钱塘江

你不必是
别人眼中的少年

  这是一道需要用一生去书写的作文题。我想就着窗外的蝉声宣告:“你不必是别人眼中的少年!”

  蝉鸣里,往事纷至沓来。记得一个下雨天,大厅里只有书生气未脱的父亲和年少的他。刚学会拼音的他看着父亲在八仙桌上意气风发地挥毫。报纸上一个个扭来扭去汉字魔法般呈现。这些被奶奶称为“鬼画符”的行草,在他看来却是精彩纷呈。彼时的他并不懂什么是起笔藏锋、笔断意连。但见那些字疾如脱缰骏马腾空而来,徐如春风拂柳微漾而去;丰腴似晨间叶脉滴水珠,干枯似深山绝壁挂枯藤。总之说不出的欢喜。

  父亲尽兴后离去,空留半盏余墨和秃笔。少年经不住诱惑,学着父亲的样子抓起笔也练那些不认识的行草。时间在笔尖流淌,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字像一个个快乐的精灵,纷纷跳出来和他做游戏。落在天井的雨哔哔剥剥地弹奏,似乎也在为之欢呼。直到奶奶端出一盆芋艿煮粉干,方知已中午。少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一个秘密之门,一笔一墨间有骏马有春风,有水珠有枯藤。

  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于纸张,开始用粉笔和彩石在晒谷坪里涂鸦。那些年的傍晚,放学之后,夜幕尚未合围之前,“不合群”的少年总在地板上深扎马步,伸长双臂纵横着。有时,晚霞会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成语、古诗词或者电视剧名字,他什么都写。三年级,原本寂寂无名的少年开始在学校书法比赛中崭露头角,之后还赴镇、县、市参赛。事实证明,其每一次收获掌声,每一次得以远行,看到外面的精彩世界都是因为这字。

  多年以后,他突发奇想,连续三年在集市上卖手写对联而成“村红”。这一切似乎只在转瞬之间,亦如街上的老乡说:“这字写得真好,我还记得他小时候在晒谷坪里手抓石头练字的模样……”

  也许运动会上你曾羡慕过健将,文艺汇演上你曾羡慕过别人的歌喉,考试时你曾羡慕过学霸,但不必、也不可能每次你都是主角,因为别人也曾羡慕过你的精彩。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坐标。道路千万条,本无所谓好坏,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你就是你,是不一样的风景。你不必是别人眼中的少年,只愿你眼里有光,脚下有力量,余生都为之乘风破浪!


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04 你不必是
别人眼中的少年
2020-07-19 21124594 2 2020年07月19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