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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8版:人物

她的鼻梁上留着援鄂的“纪念章”,护士李楠——

这支队伍永远不会解散

  初次见到浙江中医药大学附属第三医院护士李楠的时候,发现她鼻梁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疤。尽管化着淡妆,却依旧盖不住那淡淡的痕迹。“被口罩压破了皮,这或许是援鄂留给我的‘纪念章’吧。”李楠淡定的语气,显得平静而乐观。

  曾经作为浙江援鄂医疗队员的她,一直是记者微信那头的“网友”。战疫归来后,回首那些在武汉的日子,这个坚强的内蒙古女孩终于流露出了感性的一面,频频泪湿眼眶。她百感交集地说:“这段特殊的日子,对我来说是一次历练。今后的道路,我会更坚定地走下去!”

  “我们的角色是百变的”

  4月20日,李楠重新返回了工作岗位。检查责任病区,为患者打针换药、与家属亲切交谈……工作从之前紧绷的状态中,慢慢恢复到日常。

  “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李楠说,刚回来还有些不习惯。出征武汉时,她所在的呼吸内科病房在7楼,如今已经调整到了10楼,病房扩大了,床位也增加了。

  有细心的同事发现,她比出发前多了不少白头发。“不少队友都有这个情况,可能是帽子闷得太久,头发缺氧了。”她的玩笑话,让同事们都很心疼。

  大年三十晚上,刚吃过年夜饭的李楠在工作群里看到了报名驰援武汉的消息。她是呼吸内科高年资护士,在杭州工作已经13个年头。她和先生商量:“非典的时候,我正在湖北读大学,后来又在多个科室工作过。我符合条件,想去支援他们。”先生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

  “报名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那么大一个武汉,那么多确诊病例,我们去肯定是吃苦的。”1月28日,李楠带着一颗勇敢的心,跟着大部队来到武汉,整建制接管武汉科技大学附属天佑医院1个危重症监护室、2个重症病房以及医学检验科。

  1月31日早班,李楠第一次进舱。防护服又闷又重,穿上后非常难受,上班才两个多小时,她就出现了缺氧的症状。“但穿上一袭白衣,我们就是战士!”李楠说,在隔离病房,每个护士都“身兼数职”。“我们的角色是百变的,是护士、是护工,还是病人的家人、朋友……”除了为患者打针换药,打扫卫生,给病人打开水、喂饭,也是护士的工作。“病人所有的生活起居,都由我们照料。”李楠说,“一个确诊病人的背后,可能是全家多人中招,没有家人能互相帮助。因此我们要想得周到一点,让病人不会那么无助。”

  “以后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如今,在病房里忙碌的时候,李楠还会常常想起在武汉接触过的那些病人。

  “我刚戴护目镜的时候,毫无经验,很快就起了雾气。打针时,只能从水流的缝隙来回瞄。当时进来的病人大多是连日发烧,没怎么吃东西,血管也瘪了下去不好找。”李楠因为找不准血管而歉疚时,病人却一直安慰她说:“不要紧,你又是手套又是护目镜,确实看不清,你再打一次好了。”

  在武汉,医护人员和病人常常互相加油鼓劲。“我们说,你们要有信心,一定会好起来的;病人说,我们早点好起来,你们也可以早点回家去。”

  令李楠记忆深刻的是一位60多岁的大伯,刚入院时病情很重,已经用上了无创呼吸机,但是不配合治疗,也不肯吃饭。交班时,当地医院的护士告诉李楠“那个大伯蛮凶的”。

  李楠走进病房,大伯躺在床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大伯,我把桌子收拾一下好不好?”李楠把垃圾丢掉,整理了洗漱用品,又问大伯:“需不需要我给你倒一杯水?”

  “要。”大伯终于开口了。

  “中午我们喂你吃饭好不好,不吃饭怎么能快点好呢?”李楠站在病床旁边安慰大伯,“我们是浙江医疗队,我们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加油!”说完,还给大伯竖了一个大拇指。

  后来,在大家的一致努力下,大伯恢复得很好,情绪也渐渐调整好了。“他变得很喜欢和队员们说话,队员们也把自己的牛奶、苹果拿给他吃。”出院前一天,大伯拉着李楠说:“我明天就要出院了,很开心,谢谢你们!”

  “虽然经历了不少艰辛,但是看到病人的康复和笑脸,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安慰。”李楠说,在武汉经过了这次历练,以后的日子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再害怕了。

  “点点星光也能照亮夜空”

  李楠的微信里,有个工作群经常推送着新消息,这是他们援鄂医疗队的工作群,一共有150名成员,回到杭州后,这个群始终火热。

  “今天第一天上班了。”有人在群里向队友报到。

  “@陆老师,医院的感控这一块要怎么改进?”有人向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技师陆龙喜请教。

  省中医药管理局副局长吴建锡细心地记着每位队员的档案,一遇上队员生日,他总会在群里送出祝福。“祝你生日快乐!”微信群里,大家排着队祝贺。

  “我们是一起拼过命的兄弟姐妹,是同事也是战友,我们的队伍永远不会解散。”李楠说,这段集体生活的记忆,让她提升了职业认同感。战疫期间,她还第一时间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武汉确诊病例清零的那天,李楠很激动,她说:“武汉这两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跟全国4万多名医护同事,用一点一滴的付出,为同一个目标战斗。一个人的力量不大,但即使是一道微弱的光,大家聚集在一起,依然能照亮天空。”


浙江日报 人物 00008 这支队伍永远不会解散 2020-05-06 浙江日报2020-05-0600010;20804575 2 2020年05月06日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