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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钱塘江

这一口白粥,像山珍海味

  我是湖北孝感人,36岁。因为一次自由行,我的命运差点被彻底改变。跟新冠病毒苦苦鏖战42天,其间病毒一次次对我发起攻击,好几次都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3月15日,我终于出院了。阳光洒在身上时,我忍不住笑了,活着真好!

  1月19日,我和妻子从孝感自驾到达武汉机场,乘机出境旅游。在马来西亚玩了3天、新加坡玩了一天半后,我们按计划返程。没想到,武汉“封城”了。1月24日,我们改签航班飞抵杭州,随后开始集中隔离观察。没两天,妻子出现症状送至定点医院就诊。2月2日,我被确诊了。

  因为病情迅速恶化,2月3日,我被转院至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之江院区。没几天,我就转入重症监护室,成了里面最年轻的危重症患者。很快,我出现呼吸异常困难等症状,跟妻子每天都煲的“电话粥”就此中断。

  而我对于抢救的记忆也停留在2月8日。那一天,我听到医生在讨论我已出现呼吸窘迫综合征、肺衰竭,需要立马气管插管治疗。此后,因为各种治疗都需要麻醉和镇静,我几乎处于昏迷状态,完全“断片”了。后来,医生告诉我,因为病情凶险,可以用“一撒手就没了”来形容,因此我接受过人工肝治疗、发生过气胸,最后用上了ECMO。

  让我感动的是,从白天到黑夜,我的病床前24小时不间断有医护人员守着,哪怕病情有一点点波动,他们都会第一时间调整ECMO。专家们查房时跟我说,他们的手机上装了APP,能实时看到病人的各项指标和数据。哪怕是半夜从睡梦中醒来,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也是看我们的指标。我知道,所有人都在为抢救我而竭尽全力。

  每天,医护人员都会扶着我带着ECMO起床,用脚自主蹬康复自行车。第一天,我站不稳也蹬不动。第二天,我能蹬一分钟了。慢慢地,我蹬自行车的时间越来越久。

  2月26日,我成功撤掉了ECMO,当时我的病毒核酸转阴也已一周。虽然还要通过营养液维持生命,但能自己呼吸后,整个人感觉轻松多了。医护人员还给我准备了惊喜:一碗白粥。我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吃饭,粥含在嘴里,真的像山珍海味。

  随着肠胃功能的不断恢复,医护人员又给我准备了面包。我问,能不能再配点果酱?医护人员都笑了,马上帮我拿来果酱。我感受到生活正逐渐回到正轨。

  生病前,我的体重有77公斤;一场大病下来,瘦得只剩60多公斤。撤下ECMO后,我每天都在医生的专业指导下康复锻炼,原地踏步、金鸡独立、深呼吸……医护人员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虽然他们都穿着防护服,但我只要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来过太多次我的病床前。感谢浙江,感谢浙大一院。

  这次生死一线间的经历,让我明白,人的生命真是脆弱,也很宝贵。现在,我最想念湖北老家。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都在帮我们,我相信湖北很快会好起来,我也将迎来新生后的第一个春天。

  (纪驭亚 王蕊 胡枭峰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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