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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钱塘江

写给2020年的江城

  春月未至,2020年的江城梅花还不曾张扬。

  汉江与长江交相汇融,武昌、汉口与汉阳隔江相望,

  黄鹤楼、晴川阁和古琴台声气相求,

  一百多个湖泊像早春的初芽,安静无邪。

  热干面原本等着早起的小孩,

  武大的樱花暗下功夫,准备好姿势,

  只等春风一来,乍然绽放惊天动地的千娇百媚。

  日子寻常,江山如画。

  那一天,无以名之的巨大黑翼,

  掠过江城上空,丢下冷笑,掠翅而行。

  天空忽然苍灰,四周混沌迷茫。

  城市咳嗽,街巷胸闷,村庄气喘,

  路边的灯光忽明忽暗,

  比发烧的身体还要晕眩。

  疾病像看不见的黑网,

  从暗处丢出,捕捉我们的躯体。

  医院,成了胜与败的堤坝,生与死的分水岭。

  曾经以为,白衣天使只是一个好听的名词,

  此时此刻,成了鲜活逼真的事实。

  天使的面孔,遮挡在口罩和防护服之下,

  眉目陌生,眼神熟稔。

  他们以行动替代言语,

  把药针与手术刀闪烁成厮杀邪疫的刀光剑影,

  层层叠叠包裹下的热血热汗,

  给予垂危者与邪疫搏杀的针锋勇气。

  无尽的远方,无数的人们,

  奔向与我们相反的方向,

  披荆斩棘,挥汗如雨。

  搏击,是滑浪者的姿势,

  逆行,是逆行者的勇气,

  赴汤蹈火,是战士勇士志士的固有名字,

  向死而生,是拯救者的行走背影。

  而我们,惟有遥遥送行,默然祈福。

  土地要耕耘无数次,才能沃土沉沉;

  波浪要澎湃多少回,才能乘风破浪;

  要痛定思痛多少年,

  才能铭记最初的裂肤之噬?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惟有恪守自然规则,

  人类才能与万物相安无事。

  寒夜熬到尽头是天亮,

  严冬过了就是春天,

  所有的岁月不曾遗失或遗忘,

  只是有些日子暂时寂寞萧条。

  迈过千难万险,涉过千山万水,

  东湖碧波荡漾,木兰天池飞瀑溪潭,

  会等着我们重叙旧话。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

  江汉平原终将如诗如画,

  九省通衢仍旧繁华,

  楚中第一繁盛,依然会是千百年的佳话。


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03 写给2020年的江城 2020-03-15 20567770 2 2020年03月15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