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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版:钱塘江

“孤” 木逢春乐天伦

  我是从侵华日军细菌战中逃生的孤儿。1941年,我还不足3岁。侵华日军惨无人道地用飞机投放鼠疫病菌,短短半个月时间内,鼠疫就夺去了我的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等8位亲人的生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6岁开始,我就下农田挖野菜,钩田芪饲养禽畜。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小小年纪便光着脚丫去农田里拔胡萝卜喂猪。最可怕的是生病没有钱治,多种疾病折磨我的成长,皮肤表面经常生疮化脓,中耳炎连续几年化脓不止,夜盲症断断续续,最讨厌的是寄生虫害,让我长期面黄肌瘦长不高。村里好心的长辈为我的健康发愁,担心我病多不治,会伤残终身。

  1949年,义乌解放了,我系上了红领巾,初中毕业后又考取了金华师范学校。入学后,伙食费由人民助学金供给,还享受公费医疗。校内设有卫生所,配有专职医师和医务人员。医师发现我的身体发育很不正常,经过诊断,让我周末时空腹服药,根治了我的寄生虫害。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我身上的多种疾病也治愈了。三年校园生活,让面黄肌瘦的我变成了红光满面的壮小伙。

  1959年底,我应征入伍,在舟山群岛守卫祖国的东大门。历经寒冬的孩子最知道太阳的温暖。我在练兵场上生龙活虎浑身是劲,每次考试都成绩优良。几个月后,就成为新战士中吃苦耐劳、安心守岛的标兵,次年年初又被列为入党积极分子。我是炮兵侦察兵,还兼职任文化教员,经常要翻山越岭去各小分队上文化课,教年轻的战友拼音识字、写信写短文,以及数学基础知识。

  退伍后,我回到家乡义乌,先后在城镇学校和乡村学校任教,先教小学,再教初中,后又担任学校教导主任多年。在工作中我努力保持军人本色,对学生身教重于言教,用心血和汗水浇灌学生成长。35年教育生涯里,我教过的学生早已不计其数,他们分布在全国各地,各行各业。桃李满园是我一生最大的安慰。

  我有一女二子,教导他们从小养成勤耕好学、认真读书的习惯。大儿子特别喜欢书法,读书时书法作品就多次获奖,参加工作后,常跟书法家上街下乡义务写春联。小儿子大学毕业后成为公务员。女儿是杭州一家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曾驰援汶川地震灾区。大媳妇是医院超声科专家,年轻的小媳妇也在刻苦学习医学技术。我要求三位医师要像白求恩大夫那样,对技术精益求精,做病人和家属信得过的医师。

  如今,我们祖孙三代组成的家庭拥有13口人,其中共产党员占成年人的一半,大学生占总人数的一半多。各人都有一份称职的工作,住上了新房子,过上了好日子。患难孤儿有今天,全靠祖国逢盛世。

  我爱我的国,我爱我的家。


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04 “孤” 木逢春乐天伦 2019-11-10 浙江日报2019-11-1000010 2 2019年11月10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