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诒让是近代思想解放的先驱
李天纲(复旦大学哲学学院宗教学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孙诒让是一位经学家、教育家,也是一位瑞安、温州地方新式事业的建设者,即所谓“乡绅”“乡贤”式的人物。孙诒让一生的成就丰厚,目前却只是被推崇为“清末三大经学家”,即毕生与儒家经书为伴的学究人物,至于他的事功成就,在学术界很少有人讨论。这主要是受到了梁启超不当评价的影响。
梁启超把孙诒让、章太炎,加上长一辈的俞樾列为“正统派”,称之为清代汉学的三大“殿军”。但其中包含着贬义,认为三人的“古文经学”是保守的,康有为和他自己的“今文派”才是讲变法的。事实上,孙诒让等地方人士所从事的新式事业,一点都不比康、梁的“维新”保守、落后。从办学成就来讲,江、浙地方士绅与外人合作的事业,比康、梁在“百日维新”中匆忙布置的事业更加成功,是中国近代思想解放的先驱。
1903年孙诒让在温州艺文学堂演讲中,对明末清初的“利徐之学”作出正面评价,对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文明进步了如指掌。他肯定“西学”东渐,批评中国许多地方风气不开,民情“守旧”,而瑞安和温州显然走在“开放”的道路上。
孙诒让不怕见外国人,继续真诚地认可“西学”,与洋人并肩合作,确实就是他“思想解放”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