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岩下村——
保护利用传统民居古村拂去岁月尘埃
本报记者 胡芸 杨群 县委报道组 鲍雯霞
冬日雨后的水雾,为三门横渡镇岩下村增添了一份朦胧。几位老人倚着雕花石柱聊天,他们身后是修葺一新的四合院。这处建于清初的老屋,两进四厢,是村里最具代表性的江南“串楼”。
岩下村人说,要不是一年多前开展的古村保护利用,这些古建筑或许已灰飞烟灭。2016年,村里采用“股权量化”模式,对传统民居进行评估,并以产权折算的形式归到村集体,今后修缮、开发、使用等由村集体统一协调。目前,90%的古村原住民已与村集体签约。
村民的参与,使岩下古村拂去岁月尘埃,重新焕发青春。
古村保护 村民不能缺席
从三门县城出发,驱车往南10多公里,“中国星象村”几个大字赫然在目时,岩下村便到了。
“屋为日,地为月,井为星”,这个藏于山水环抱中的村庄,犹如一弯新月。300余间浙东传统四合院落式的古民居,错落分布于青石板和卵石铺就的乡间小道旁,每一幢都呈“日”字形。上百口大大小小的水井,散落其间。直到今天,村民还留存着祭冬习俗、道情、跳马等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
然而,岩下村村民也曾一度纷纷离乡外出打工。“最少时,全村户籍人口997人,常住的不到200人,村子就像被‘腾空’了。”村党支部书记罗元尝说,年轻人外出打工,只有过年时才回家待几天。
留下的人,建造新房的呼声也不断。2014年,不少村民在古村外建了新房,“村民住进了新房,老宅就更没人管了。”罗元尝直言,此前,村里现存的16处古建筑仅有两处基本完好,“看了都心疼。”
“古村哀鸣,我闻其声。巨木将倾,谁还其生?快快救之,我呼谁应!”作家冯骥才曾发出呼声。站在村口,凝望着明清时期的老屋和现代排屋,横渡镇镇长韩坚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为保护古村,三门县专门成立东屏历史文化村落保护利用工作指挥部,韩坚杰任常务副总指挥。“以往重修古村只凭政府之力,岩下村得换个思路。”韩坚杰说,只有在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和古村落保护之间找到共鸣点,给村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的积极性才会迸发。
股权量化 人人都能受益
“没有资金,产权不清晰,古村保护就是纸上谈兵。”韩坚杰说。
2016年初,经历一个多月酝酿,岩下村以股份制形式保护古村落的探索迈出了第一步,镇村两级决定,当年对古民居进行股权量化,入股村集体,由三门县东屏历史文化村落保护利用指挥部统一修缮后,再交由村集体。
“由于民居完整程度不一,为体现公平合理,我们决定试点‘股份制’,把‘村民股东化’ 和‘资产股份化’。 古村产生收入后,村民的分红就由这两部分股份组成。” 韩坚杰介绍,村民股东化就是村民按户籍数每人一股,而资产股份化则是请第三方机构对现有古民居进行评估,按评估价折算入股。
“但是,要让农民拿出祖传的房子,可不是件容易事。”罗元尝说,有些村民不肯给,有的则担心开发不好、没有收入,宁愿空着,“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愿意和我们签协议”。
为此,镇村干部、村民代表和党员们一家一户登门拜访、解释。两个月后,村民老罗和6个兄弟姐妹终于在第一份协议书上签字,将7间半老宅交由村里统一修缮和开发,他说:“村子保护开发,除了有分红,还有就业机会,以后我们在家门口就能谋生了。”
眼下, 岩下村已有90%的村民签约,全村投入建设资金1500余万元,十余处串楼、驿站、猪牛栏等建筑完成修缮、改造。
一支画笔 绘出老屋活力
一大早,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夏克梁和“边走边画”写生团队带着画纸出门了。
前不久第一次来到岩下村,夏克梁便不想离开了,浸润着时光厚度的每一间古建筑,绿苔斑驳的青砖墙、精工细作的木雕门、内容丰富的石雕,让人流连忘返。
来自宁波的队员鲍尧君说,来到岩下,仿佛回到自己内心最初的地方。而地道的北方大汉孟现凯,头一次体会到江南无孔不入的湿冷,脚步却从未停下:“时间不够用,想画的东西太多了!”
短短几天,团队已完成画作50多幅。“我们会将画作集结成册,以此来承载村落的记忆。”夏克梁告诉记者,所得稿费将全部捐赠,作为古村落保护的经费。
他们的到来,仿佛为古村注入了艺术基因。去年10月,三门乡贤毛玲君开出了“山海写生基地”,至今已接待400多名各高校、画室的艺术类师生。
“江南的古村有些‘有水无山’,有些则‘有山无水’,岩下村两面环山、前溪后水,山水与古村落结合,能让更多人认识到原生态之美。”在韩坚杰看来,经历古村保护、修缮改造后的岩下村,有着独特的发展优势。
根据横渡镇的规划,岩下村将建设文化创意基地、中国高等院校美术写生基地等,打造集文化创意、展览、交流、写生创作于一体的平台,“有人来,古村就能重新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