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激发转型活力
卓勇良
中国“入世”15年或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10年是迅猛发展,无论外贸还是GDP,都是改革开放以来增长最快时期,“入世”堪称中国发展“加速器”。第二阶段5年是深度调整,中国经济从未像现在这样形成快速的结构优化,入世堪称中国发展“转型器”。
由于地理构造等原因,中国曾长期“孤悬”于世界东方。公元前300多年,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带兵横扫欧亚大陆,在今阿富汗兴都库什山眺望中原大地,东西方失去了一次碰撞机会。100多年后,西汉张骞出使西域,最远也只是到达中亚地区。漫漫历史岁月,中国精美的丝绸等商品,如涓涓细流般引无数欧洲人“竞折腰”;西方在近代急欲探求华夏神秘和瑰宝,导致血与火的惨痛。入世带来了自人类文明史以来,东西方积极亲密接触的巨大历史契机。
其实在新世纪初,中国经济刚刚经历了一个快速发展的黄金10年。1991至2001年,是邓小平南方谈话发表后解放思想的景气时期,GDP年均增长10.3%,是改革开放至此经济发展最快时期。但一系列问题随之而现,诸如生产经营粗放,内需增长乏力,可持续发展面临挑战等。也正是在这一时刻,历经15年谈判,中国终于成为WTO的第143个成员国。
2001至2011年,中国“入世”第一阶段的10年间,外贸出口年均增长按美元计算高达21.7%。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外贸出口增长最快的一个10年,比上一个10年即1991至2001年,高出7.7个百分点,这一期间全国GDP年均增速高达10.6%,也略高于上一个10年。浙江外贸出口年均增长高达25.1%。
然而中国外贸出口及外汇储备迅猛增长,打破了全球经济原有格局。随着中国对美出口快速增长,美国主要贸易伙伴2000年至2013年,占美国商品进口比重快速下跌,日本从12.0%跌至6.2%,加拿大从19.0%跌至14.7%,英国从3.6%跌至2.3%,此期间美国制造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持续降低。
这种狂飙突进式迅猛增长,亦致中国经济的扩张性结构失衡。动力结构失衡,形成出口和投资依赖;分配结构失衡,劳动所得占GDP比重降至40%以下;需求结构失衡,消费率持续走低以及积累率持续走高。
所以从这些角度看,对于2011至今,亦即“入世”第二阶段的5年,中国经济若干主要指标断崖式下滑,导致收缩性结构优化,客观上有利于在一个相对较高发展水平上促进经济转型。2011至2016年(其中2016系预估),外贸出口按美元计算年均增长仅2%左右,比“入世”第一阶段10年猛然回落19个百分点左右。对于这种近乎烈火烹油的经济景气到接近冰点的经济寒冬,全球很少有经济体能经受得住。而中国经济由于改革所形成的草根韧性,以及“入世”所带来的开放活力,至今并未出现2013年末以来甚嚣尘上的“硬着陆”,当前正在进入本轮经济下行的筑底阶段。
浙江发展正在加快推进多重结构转换,促进经济重大转型。出口占比降低较大,意味着从出口主导向内需主导的转变,今年1至10月累计,全省规模以上工业出口交货值占销售产值比重为17.9%,比2011年同期降低2.4个百分点,增强了对于全球经济回落的抵御能力。
科技活动支出占比持续提高,意味着从要素推动向创新推动的转变,今年1至9月达到1.4%,比2011年同期提高0.5个百分点。从业人员持续减少,意味着从粗放外延增长向集约内涵增长的转变,2011年来,全省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从业人员数,持续保持高于2%的减少速度,且从总量言这部分人员基本为服务业吸收。
(作者为省体改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