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要监督权力
朱中仕
党的十八届六中全会强调:“监督是权力正确运行的根本保证,是加强和规范党内政治生活的重要举措。”
为啥要突出监督权力呢?
我们知道,权力是人类十分古老的存在,它早于国家并随国家诞生而正式进入社会生活。“在我们面前有两种权力:一种是财产权力,也就是所有者的权力;另一种是政治权力,即国家的权力。”显然,权力是控制资源、贯彻意志、影响客体的物质力量。
正因为权力是架构国家社会的立柱横梁,故而东西方文化始终特别关注权力问题,尤其是政治权力。从东方的儒家学说,到西方的古希腊柏拉图《理想国》、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等,都孜孜探求权力本真,亚当·斯密《国富论》、卢梭《社会契约论》、罗素《权力论》等对权力提出了许多理想要求,尤其是马克思主义的权力理论,深刻揭示了权力的禀性,也就是给出了监督理由。
其一,权力含有暴力因子。马克思指出:“原来意义上的政治权力,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组织的暴力。”即使是体现国家本质特征的公共权力,即用公众力量保护公众利益,“这种公共权力起初只不过作为警察而存在,警察和国家一样古老”(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权力既像时间一样抽象,又像警察一样真实。这种暴力因子一方面表现为可以消锉反对力量而贯彻权力意志,另一方面表现为扩张性,即权力行使往往超越给定的行为边界。
其二,权力被排他性使用。与财产权不同,政治权力始终是国家所有,但使用权属于各级官员或公务人员,不仅所有权与使用权相互分离,而且被排他性使用,即实际权力为在任官员所掌控乃至垄断,这就极易激发起一些人竭力追逐超额政治利润,极易导致唯我独尊,独断专行。“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马克思就尖锐地指出,高高在上的权力,是人类社会最容易滋生腐败的温床。
同时,在长期处于排他性使用权力的情境中,极易产生客体自比的心理嬗变,不自觉地将客体移植到自我之中,将权力禀赋当作自身能力,导致虚拟人格(权力岗位人格)完全匿埋自然人格(真实自我人格),进入“我就是权力,权力就是我”的虚幻心境,许多问题由此生发。
其三,权力附着异化魔力。异化是指主体行为所分化出来的事物(对立面)反过来奴役和支配主体。权力异化主要表现为:一是极易背离权力性质,变人民公权为个人或集团的私权,搞权力寻租变现;二是极易颠倒掌权人的身份,变公仆为主人;三是极易为权力而权力,变权力为谋权的工具。河北省委原常委、秘书长景春华在忏悔中说,自己原来做市长时整天想的就是怎么能做书记,做了书记想的是怎么能进省委常委,最终为权力所戕害。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了干部队伍中存在的“七个有之”,这些无视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行为,归根结底是权力作怪,必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全面加强监督。
外在制度监督。“有权力的人们使用权力一直到遇到界限的地方才休止。”(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必须用党的纪律和规矩给权力划出行止界限,必须用权力清单和阳光运行为权力套上缰绳,必须用党内监督结合党外监督确保权力在制度铺设的轨道上奔跑。
内在心性监督。“不能胜寸心,安能胜苍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领导干部要心存敬畏、手握戒尺……要始终装着一把党性的尺子,衡量人生得失,把握行为尺度。如果缺乏应有的心性高度,缺少对信仰和组织的笃信,缺失对权力和责任的敬畏,外在监督是苦涩的,甚至会被规避。“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因素。”现在,党内规章日臻完善,权力行使与监督、事业兴旺及发达、民族昂扬和复兴,关键取决于要选用贤德良才去落实。“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