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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7版:人文世界

谈现代铜书的形式美

  历来有“金文”之说,并无“铜书”之词,其实老祖宗在青铜器上铸刻铭文早就开创了铜书之先。

  本文将现代的以铜为载体的书法表现形式,以“现代铜书”称之,以别于金文铜书。

  书法作为视觉艺术,以笔墨变化或“转折之势似飞鸟空坠或棱侧之形如流水激来”,展示其内在的形式美,但书法还在其纸张的肌理效果选择,装裱的款式,画心色块的组合、拼接,在追求外在的形式美。

  现代铜书是书法外在形式美的扩张,在书法载体的更替上以求形式美的发展。

  除钟鼎器上金文铸铭及铜印篆刻外,故宫的书法铜匾就是典型的铜书艺术,在明清皇宫贵阙内,不乏所见,如沈阳故宫“正大光明”匾为乾隆所书的鎏金铜字,铜书楹联代表作为故宫养心殿联“六合清宁调玉烛,万春景命辉珠躔”,以铜为坯,上饰珐瑯,以示华贵。

  当然因其工精而价昂无法为民间所拥有,也因其工艺单一,个例稀缺而不成一流派。

  当今因装饰需要也出现不少以铜为载体的书法壁挂,其运用照相感光或丝网印刷将名人书法印在铜上,蚀刻、上色、批量生产。此为商品,并非作品。当不应归于本文所述现代铜书范畴的探究之列。

  现代铜书是一种个性化的艺术创作,将书法作品以其不同内涵用不同的铜工艺表现手法来展现,每幅书法作品制成一幅铜书,真迹互证,仅此一对“绝代双娇”。

  现代铜书是将造型艺术(绘画、雕塑、建筑、书法)中的绘画、雕塑和书法三类艺术综合运用,是着意雕饰的艺术品,不仅是从书法本质的笔墨章法、线条构架和流动气势上追求形式美,而且更是从其构质载体上,书、雕、画互补上,内形式与外形式的交融上,追求着更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形式美。

  现代铜书将形式美中的抽象的形式美与具体的形式美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了。作为一个铜书的创作者,除了其一定的书法功底外,还必须熟悉材料,也就是熟悉铜的秉性,熟悉其铸、锻、刻的不同工艺的纹理美,熟悉其氧化涂饰、镀饰及镶、錾、镂、焊的质感、色感、触感和视感的不同,或行云流水,或山峦层叠,或粗犷砺烈,或细腻工巧。

  铜书的形式美当然还要通过工艺美来体现,浙江大学的陈振濂先生在谈到书法的“做”字上是独有心得的,他说“任何艺术品要有‘术’的界定即必然是‘做’的结果”。“做”得好就是工艺好,工艺好,必定形式美,铜书的创作者应求“方圆穷金石之丽,纤粗尽凝脂之密,藏骨抱筋,含文包质”(《用笔赋》)之美的境界。

  将纸上的书法搬到铜上,一番劳作是少不了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的意境如何立体地、具体地、神韵地用铜书这特有的表现手法来展示其形式美,要创意、策划、构思、运筹,将各种独立的工艺、技巧、手工的、机械的、高新技术的、传统的、现代的、后现代的手法揉搓、并置、联幅、交融、综合组成一个有机的整体,在形式美的直觉下,展示人们把握精神和物质的内在的美的功力和造诣。

  美国哲学家桑塔耶纳在《美感》一书中说,“假如雅典娜的神殿巴特农不是大理石筑成,王冠不是金子制成,星星没有火光,它们将是平淡无力的东西”。

  当我们站在一幅铜书面前,也能感叹“如果其不用铜来制成,将会是缺乏震慑的平淡无力的东西”,那么无疑这铜书创作是成功的。

  现代铜书作为一种新的书法艺术表现形式,还是非常稚嫩的、粗陋的,远非其他艺术形式可比。其生命力将存在于有志者的求索,方家的批评 ,智者的呵护之中。

  (原载《美术报》)


浙江日报 人文世界 00017 谈现代铜书的形式美 2016-11-04 2043163 2 2016年11月04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