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埠头,
水乡留记忆
顾鹏程
在绍兴百草园后门、咸欢河一带,有一条狭窄的内河小巷,周边全是低矮的老房子,过去鲜少有游客光顾。可最近,这个曾被称之为“冷角落头”的地方,突然间有个河埠头出了名,原因何在?
有网友分析说,因为这里靠近阿Q栖身的土谷祠以及鲁迅小时候“在侮辱里接过钱”的恒济当铺,因此,能够到此看风景的人才算得上是来绍兴的真游客。他们在这个引人入胜、玲珑精致的河埠头拍照留念,再在网上进行宣传推荐,这个保留着旧时绍兴风情的河埠头也就渐渐为更多人所知晓。
这个河埠头多年保持原貌的景况也让人十分诧异。有摄影爱好者拍照为证:1960年拍它是这个样子,2012年还是这个样子,2016年时仍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因此,有人就称这个河埠头是“千年老勿大”(意为“亘古不变”)。有些隔河相望的游客更是心生好奇,非得绕到河埠头所在的房屋正门,想一探这户人家的故事。
拥有这个河埠头的主人,是现居东咸欢河沿53-9号的陈元勋、陈元泽两兄弟。两人目前都已进入耄耋之年。说起河埠头的历史,今年83岁的大哥陈元勋娓娓道来:“我们家有兄妹5人,这个河埠头连同老房子都是从祖辈传下来的,距今已有200多年历史。当时建河埠头请的是高级石匠师傅,用最好的条石一块块砌筑而成,还有一扇木摇门和一个石花窗,都是从建房起保留至今的旧物。”
80岁的二哥陈元泽接过话茬:“从10岁开始我就记得,咸欢河一带不仅是绍兴老底子换料船、换灰船、卖柴船的水陆交汇之所,而且也是走水路、搭便船、卖蔬菜、卖鱼虾的必经之路,我们哥俩从小就是在这个河埠头学会游泳的,大冬天还在结冰的河面上行走呢。”
而关于这个河埠头的出名,其实是另有因素促成的。据陈元勋介绍,那是在2001年,绍兴城市广场“玻璃房”(当时称会展中心)建成时,曾经办过一个绍兴大城市模型展览。当时,他们兄妹5人在参观时惊讶地发现,其中一张反映绍兴民居的照片,取景之地正是他们家的河埠头,名称叫做“栅门花窗小码头”,还称它是“绍兴最具民俗风情”的河埠头代表。
小桥流水的河埠头,曾经是陈家一日三餐碗盏缽头、锅儿缸灶的洗刷地,也是一家人每天淘米、洗菜、汲水、洗衣服的必经处。现如今,虽然水路交通繁华不再,但傍水而居的兄弟俩多年来已形成一个生活习惯,那就是每天早上开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河埠头看看,仿佛是在重温当年那个船只往返、人流如织的热闹景像。
居住在老房子里也有苦恼。由于这片区域已被划入鲁迅故里保护区,不能进行翻建改造,而目前兄弟俩居住的房屋,沿河一侧已出现了地面塌陷开裂,屋顶也时常有渗漏。为此,他们希望政府部门能够帮助他们修旧如旧,以留住河埠头这道经典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