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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江畔听新潮

龙游城中村拆迁改造奏响和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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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游城中村拆迁改造奏响和谐曲

  龙游,这座千年古城,1983年恢复县建制时,2.6平方公里的城区,人口不足2.5万。历经33年时间,如今城区扩张至12平方公里12万人,城中村有11个之多。由于存在诸多“先天不足”,在加快推进城市化进程中,这里绝大多数城中村的居住环境和生活质量与周边小区的距离越拉越大。

  近年来,龙游县认真贯彻中央和省委城市工作会议精神,以全省首批美丽县城试点为契机,以“三改一拆”为抓手,全面实施“城市东进”战略,将大南门拆迁、小高山村整体搬迁作为突破口,全力推动城中村改造。

  这一次,龙游人勠力同心推进旧城改造,巧解各种矛盾纠纷,把创造力、执行力发挥到极致。截至今年9月22日晚12时整,大南门片区需收购的885户房屋,已申请收购873户,其中完成收购的有814户;截至今年8月20日,小高山片区所有108户搬迁户已全部签约,并已拆除房屋103户,土地清表正在有序开展。

  在新一轮旧城改造工作中,龙游全县上下在县委、县政府坚强有力的领导下,密切配合,主动作为,攻坚克难,精细操作,真情演绎了一段段动人的拆迁故事。

拆迁之难:拆迁户利益缠成“线团团”

  城东小高山村,西临灵山江,这个只有427人108户的城中村,被当地不断推进的城市化甩在后面:水厂一路之隔,却用不上自来水;满城高楼,这里却不让建房;村内污水横流、道路不通、通讯不畅、电力设备老化。“住在城里不如农村”成了小高山村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1994年县城荣昌路测绘放样后,即对小高山村建房实行局部控制,2000年实行规划管控,从此,宅基地不再新批。时间一长,新人长成,开始乱搭建。产权证证载面积少,拆迁补偿就少。村里拆迁又赶上政策变化,安置不再有排楼,同时取消分户。小高山人口不多,身份复杂,带来了诉求的多样化。截至2016年7月1日,签约78户,到今年7月2日进入攻坚期,尚有30户未签约,一些拆迁户情绪很大。

  而龙游大南门的居民,则一直盼着拆迁。大南门片区占地200多亩,是龙游的人文发源地,当地“母亲河”灵山江邻城而过,最热闹的商业街太平路穿于其间,历经岁月洗礼。

  在大南门片区,低矮不见光的老屋,残缺不全的窗户,泛着霉斑的木门,锈迹斑斑的锁环……“旧宅、旱厕、深窄的巷道……”住户担心,要是失了火,消防车进不来,人也跑不掉。谁都清楚,小动小改已经解决不了问题,最彻底有效的途径,就是整片改造。

  针对大南门片区改造的相关意见,每年都会出现在县两会的议案、提案中,群众呼声颇高。百姓盼改造、政府想改造,可是谁又能下得了这个决心?近10年间,这里不是没有尝试过改造,可均没有成功。

  大南门片区整治改造需收购的有885户房屋,大多是明清时期的老屋,量大面广,而且产权非常复杂,有个人住宅、商业用房和私营企业。仅个人住宅,几代人更迭,产权继承人有的在外地,有的移居海外,最多的一幢房子居然有45个产权继承人。

  拆迁户的利益一时缠成“线团团”,剪不断理还乱。要理顺这些关系,可谓困难重重,工作量巨大,且多种利益交织。“加上整体规划、土地政策、改造资金、拆迁安置等众多问题,老百姓期望虽高,但利益难以平衡,政策始终定不好。”龙游县政府一名工作人员坦言,改造工作就这样一拖再拖。

统一收购:干部和老百姓坐下来商量着办

  征地拆迁往往涉及巨大的利益调整,因而动迁一直被视为“天下第一难事”,可大南门拆迁却异常平稳,如此大规模的拆迁、安置,没有出现信访、上访问题,群众纷纷点赞,这得益于县里对拆迁户房屋采取统一收购的政策。

  签约工作始于去年12月9日,在今年6月9日前提交收购申请的,可享受相应的激励政策,目的是让拆迁户有足够的时间熟悉拆迁政策,通过仔细斟酌,反复比较,最后慎重选择实物安置还是货币安置。

  在整个签约过程中,大南门拆迁工作指挥部反复向工作人员强调:大南门历史文化街区保护项目,是两个平等主体间进行的房屋收购,而不是征迁项目,不能把任何一户居民看成“钉子户”,必须请老百姓充分表达情绪和意愿,干部必须坐下来和老百姓商量着办。

  这种平等的姿态和意识,为收购工作赢得了主动。方案确定了,标准制定了,关键是做细做实现场核查,如果对这家厚一点,对那家薄一点,都会带来不必要的矛盾,影响整个拆迁大局。参与拆迁工作的人员中,除了常规拆迁业务人员、测量技术人员、指挥部办公室工作人员外,县里还增加了纪检、审核、评估方面的工作人员,逐户对认定标准、补偿标准等事项进行联审、逐项确认,确保一碗水端平。

  征迁干部都记得,刚上门沟通时还有居民抵触,甚至拉开谈判的架势,以一句冷冰冰的“你说吧”开场。经过三番五次交谈,居民们感受到了工作人员的诚心和为他们着想的用心,终于笑脸相迎了。

  如今,房屋收购进入尾声,古城保护改造及历史文化街区打造方案正在拟定。搬离大南门的居民,除了货币安置,大多住进了安置房小区“西湖沿家苑”。

  “变征收为收购,一字之差大不同。”龙游县委主要负责人说,城中村拆迁改造,拆出了和谐,拆出了发展,拆出了干部的执行力、服务力和担当力。

理纷解结:念好拆迁户自家难念的经

  难梳理的产权、难找齐的产权人、难处置的利益纠葛,三个“难”字,使古城改造举步维艰。去年11月,大南门历史文化街区保护项目动员会召开,开启了这一事关民生和发展的攻坚战。龙游举全县之力,由县主要领导挂帅成立旧城房屋收购指挥部,80多名工作人员从各单位抽调而来。

  理顺纷繁复杂的老屋产权,找到每一名产权人,是他们首先要做的功课。

  工作人员刘益明在找寻胜利路一处房屋的产权人时,只找到对方的侄儿,发现产权人1955年被判刑,之后被送往内蒙古服刑,于上世纪80年代回龙游小住后,又回到内蒙古,从此音讯全无。

  怎么办?刘益明急得彻夜难眠。他绞尽脑汁,去法院调出卷宗,联系上产权人当年在内蒙古服刑的监狱。可要从十几个中队、几千号人中查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一遍遍地电话联系,一次次地解释。两个多月后,终于找到了产权人的继子陈先生。当远在内蒙古的陈先生接到电话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可是,事情并未就此圆满解决。找到陈先生后,刘益明又发现,产权人在杭州还有个亲生女儿,也是产权人,最后终于找齐了这处房产的全部产权人。

  像这样复杂的关系、难理的旧账,在大南门片区不在少数。而在工作中,他们对每户都要追根溯源,工作极为艰苦。

  冲到火线干在一线,甩开膀子大干一场,读着指挥部办公室里的工作简报,笔者惊叹于工作人员的韧性和执着。他们有的历时一个多月,理清一处房产的四代、45个继承人;有的为找全一幢房屋12个分散在全国不同省份的产权人,到处联系核实;有的为理清一幢房屋的产权人关系,就密密麻麻写满了好几张纸……

  当一切尘埃落定,工作人员李龙海的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而他的身后,新添了三面鲜艳的锦旗,每面锦旗都代表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但这个过程并不温情脉脉,几乎每名工作人员都吃过“闭门羹”、挨过骂、尝过无数次失败。担任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的县住建局局长徐建华说:“是什么力量推动古城改造破难攻坚?是这些不为晋升、不为加薪,只有一腔热血、踏实肯干的工作人员。”

刚柔相济:

一把尺子执行

一颗热心服务

  捋清拆迁户缠缠绕绕的“线团”,只是一个开头,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想顺利推进旧城改造、收购房屋,制定出台合理的收购政策,并一把尺子量到底,显得尤为关键。

  使收购政策公平合理,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当地参照衢州市整体标准,结合龙游具体实际,并借鉴以往的拆迁收购案例,反复研究、仔细测算,确保“一碗水端平”。

  在繁华的太平路司巷口,过去横着两间老店铺,与古城格局极不协调,引人注目。有人说它后台硬,有人说牵扯利益多。政策出来后,指挥部先拿这里“开刀”,当挖掘机推倒店墙时,围观的居民信服地说:“这次动真格了,拆得公平。”

  “一系列政策,从未为特殊人情和关系而开口子。”徐建华说,刚性的政策和柔性的方法相结合,真正体现了做群众工作的感情和智慧。

  尽管如此,但是生活对每个人来说确是不公平的,今年69岁的小高山村叶有连家庭便是这样。

  叶有连早年作为知青下放小高山村,丈夫老徐在养蜂场。孩子多,她忙里忙外,等到知青返城政策,头发全白了,没办法,最后两人到乡镇蓄电池厂上班。

  作为居民户,改制后10多年他们没有退休金和房改。三个儿女下岗,自己活到70多岁,也只剩下一套小房子。按规定不能参照村集体经济组织人员安置。今年6月,新政策出台。老徐很失望,因为新政策与现有政策差距太大。

  老徐认为“一步踏空步步空”,社会对他家不公。关门撂下一句话:“按农民安置就行,否则免谈。”看工作人员吃了多次“闭门羹”还上门,老徐烦燥起来,“怎么还来?来一次我就失眠一次。”后来,老徐慢慢接受了政策,但心中有道坎,不肯签字。

  一次,分管领导亲自登门造访,聊得投机,老徐终于松了口。

  第二天清早,东华街道党工委书记毛祥光接老徐“考察”在建的安置小区——子鸣小区。灵山江畔学区房,户型质量、通风采光都好,老人一下动了心。谈及签字,细心的老徐又迟疑了。隔天,老徐儿子来到项目部,分管领导闻讯赶来,又是看房又是做小徐思想工作,最终说服了他。

  “老房拆了,蜂箱放到哪里去?”老徐舍不得十几箱蜂。征迁干部跑前跑后帮着张罗,为老徐联系好过渡去处。老徐父子俩感动了:“说实话,你们真是太贴心了,本来没打算签这个字的。”

合力攻坚:

以倒计时的

状态抓落实

  “大南门拆迁和小高山整体搬迁攻坚阶段,征迁的所有干部开启无休模式,日子是一天天数过来的。”两度参加攻坚行动的刘益明说,有时干部上门做工作,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跟你反着来,时间又拖不起,每个人的工作压力都很重。

  8月20日是小高山拆迁攻坚行动的截止日。当晚10时,天气依然闷热,经过工作人员一天的努力,征迁户张小松终于在征迁协议上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说:“你们不厌其烦,耐心调解,给我们算经济账、亲情账,诚心帮助我解决家庭纷争,消除了我与父母、兄姐之间多年的隔阂。”

  今年51岁的张小松有一兄两姐,父母健在。早年父母将所有5间房屋分三留二,兄弟各得一间半。后因哥哥易地建房,将老屋一间半并给张小松。1989年土地使用权初始登记,产权人为张小松,5间房屋为张小松一家与父母共有。

  1992年,张小松建新房,父母仍住两间老屋。2012年,因父母住的老屋年久失修,张小松出资修缮。当年,达成书面协议,父母安置人口兄弟俩一人一个,父母住房由张小松出资购置,由老人使用,产权归张小松。

  可是,此次老人份额的货币补偿超过协议预期,按原有协议,哥哥感觉明显吃亏而心生悔意。因此,张小松的签约也只得一推再推。

  经过征迁干部反复耐心的调解,兄弟各退一步,张小松愿意给哥哥适当的现金补偿,并给父母留够适当的生活费。至此,问题得到圆满解决。

  分家析产不落地就签不了约,同样让征迁户毛正光陷于烦恼。父亲毛崇华早年病故,母亲长年在外,弟弟将房改房卖掉后到厦门打工。家里一本产权证,证载产权人是父亲。东华街道党工委副书记吴光林几次三番上门,摆事实讲道理,耐心细致地做通了弟弟的思想工作,终于由母亲出具委托书,让兄弟俩愉快地签了约。

  “拆迁人不仅要讲拆迁政策,还要调解家庭纠纷,不容易。”眼下,小高山已成一马平川之势,县规划局局长、违建处置组组长童植龙深有感慨地说,面对矛盾不回避,带着感情做工作,搬迁工作才这么顺利。


浙江日报 专版 00008 灵山江畔听新潮 2016-09-27 浙江日报2016-09-2700006;浙江日报2016-09-2700011;浙江日报2016-09-2700010;浙江日报2016-09-2700018;浙江日报2016-09-2700021;浙江日报2016-09-2700007;浙江日报2016-09-2700014 2 2016年09月27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