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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3版:文化

“白云遥遥——鲍贤伦书法精品展”宁波启幕

耕耘砚田 入古出新

  秋日的宁波鄞州,艳阳照进一方艺术新天地。8月13日,“白云遥遥——鲍贤伦书法精品展”在宁波水墨艺术馆启幕。这也是省书协主席鲍贤伦举办的回乡书法作品展。

  以汉隶为基

  对话书法传统

  展厅里,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字里行间,透出隶书浓浓的书卷气。此次展览汇集了当代隶书大家鲍贤伦创作的数十件作品,有机地将历史气象与生命气息交融以抒发胸臆,让观者直面作品雄阔气象的同时,还获得纵心奔放、恣意豪迈的精神体验。

  遥遥望白云,怀古一何深——取自东晋诗人陶渊明诗句的“白云遥遥”主题展,向人们描绘了夏日乡居的淳朴悠闲、怀安知足,鲍贤伦藉此寄托书学之意趣,抒发怀古、思乡之幽情。同时,又以学者胸襟直入秦汉经典,以历史眼光审视隶书的前世今身,以具感染力的隶书体式和金石气、书卷气兼具的笔调,艺术地解读古典。

  鲍贤伦自幼喜爱书法绘画,年轻时先后师从徐伯清、姜澄清、陈恒安诸先生,系统研习传统书法和书史书论,于战国汉魏之际简牍、碑铭隶书用功尤勤,逐步形成浑穆灵动的隶书风格。

  漫步展厅,人们看到的鲍贤伦书法无疑是独特的——或肃穆正大,或厚重古朴,既合于古,亦适于今。其个性建立在对书法本体的独特领会和对书法史迹独到解读的基础上。如果用一个字来表述其书作的特征,无疑“古”字足当之。从书体的角度来说,鲍贤伦以汉隶作基,由汉入秦,以古隶为乡,完成了成功跨越。他对时代的反思,正反映在他对诗心时代的回归中。

  回归故土,回归家园。中国隐逸文化历史悠久,是漫长历史中的一道独特风景。“这个‘隐’,虽原因各异,但却有其看重个性生命自由之追求。”鲍贤伦常常激情如泉涌,右手持大笔,左手拎墨桶,从容落笔,行笔流畅,势不可遏。蘸墨、持重、从容,不断地书写,审视,再书写……

  你看,那个“绝”字真是写绝了;你看,那个“亲”字的最后一笔甚是壮观。沉着、肯定、果敢,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控笔能力极强的他,写“走”之部时,折转不留痕迹,写“风”字却又折笔,力能扛鼎,有遇山风之势。

  落款时,鲍贤伦换了一种写法,没有用汉简体,这样一来,序文、正文、落款3个部分全是摩崖的感觉,但又完全不一样,可见他对隶书创作多样性的把握。

  如是,我们看见,漫长又短暂的40余年间,鲍贤伦在隶书领域的反复尝试与变革,展现了他不断求新的艺术生命力。若要追寻他为何热爱书法,鲍贤伦笑答:“我的生命方式应该有这样的补充。”

  返乡,抑或再出发。

  以神采为上

  追求入古出新

  古人曰: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鲍贤伦说:“我在创作时只把注意力放在形质上。如果对形质的注意力松懈了,便可能产生两种结果:或者创作失败,或者神采出焉。如是后者,我便感觉有如神助。”

  从现场看,鲍贤伦的隶书十分强调书写性,远追秦汉。而近年新出土的秦汉简帛书的墨迹状态,又给了他更加坚定的隶书创作理念,超越了碑刻石经隶书经典,还篆隶以生动活跃之姿、高古之气。从他如行云般的用笔挥写中,便可领略到他对古老秦汉隶书的追求与理解,以及充满感情与思想的笔墨演绎。

  也许,“最入古,最风格”这6个字,讲出来很响亮,但实践它将注定让鲍贤伦的书艺人生充满求索的艰难。“秦汉简牍是个极其庞大丰富的宝库,里面风光无限,我只是进去走了一些角落,被其中的一些景观所感动,产生共鸣与互动,如此而已。”

  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中的这句话或许也体现了鲍贤伦当下书写的无限喜悦,无限乐趣,表达了对大自然和人文精神的热爱与向往,也昭示了自己几十年来在书法追求路上,对于“入古”的穷原竟委,对于“风格”的矢志不渝——

  最入古,就是对古典书法资源的解读能力、把握能力、转化能力。入古程度决定出新能力,入古的过程即是出新的过程,它们是同体同步的。

  最风格,不仅仅是形式倾向,更是一位当代书家应有的抱负和责任,也是生存于当下、耕耘于书法的价值体现。这就意味着,当代书法家既不能仅仅是一位没有深厚法度根基的率尔操觚者,也不能仅仅是一位传统书法技艺的抚弄者。

  以气象为重

  探索书艺之道

  独到地将小字大写,是鲍贤伦的一绝。

  其实,小字大写的难度很高,因此近百年尤其是最近十几年,虽然写简牍书法的人很多,但是成功者极少,一般都是袭取皮毛,又轻又薄。无疑,鲍贤伦是其中的佼佼者——端庄大气、苍茫厚重,有金石气、有书卷气外更加温润飘逸。

  秦汉时代的竹简一般字很小,但鲍贤伦却把它们写大了。“小字大写看似容易,其实很难。”鲍贤伦借用董其昌之言感叹:将王羲之《乐毅论》的小楷放大了为人题匾,“每悬看辄不佳”。小字大写需要方方面面的转换,因为小字重韵味,大字重气象,表现在创作方法上,清代人早就指出过小字与大字的用笔方法不同,而且结体方法也不相同——鲍贤伦的书法实现了小字大写的转换,不仅写出自己的风格,而且写得雍容大度。

  凯风吹我襟,怀古一何深——中国美术馆曾展出鲍贤伦在15张大宣纸上从容写就的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并序,是一幅近600字、总长34米、高4米的书法巨幛,是一次刊载史册的书艺实践。这是鲍贤伦用最具感染力的隶书体势和金石气书卷气兼具的笔调,表达对晋人陶渊明高志远识和中国士人精神的仰慕,艺术地解读古典,抒发胸臆,唱响“我襟怀古”的艺术主张。

  点点滴滴,墨香四溢。沿着这一系列展览延伸的长廊走去,我们仿佛又看见鲍贤伦在挥毫泼墨,书写着他数十年苦苦探寻的书学之趣。

  西湖之畔,万松岭下,怀抱一颗虔诚之心,手握一管真诚之笔,鲍贤伦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书写“归去来兮,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一气呵成,顶天立地的巨幛,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阳光透进来,临窗翻阅《鲍贤伦书法档案》,更觉文如其字,平和通达,富有智慧。尤对隶书见解独到:秦汉人写隶书就是在说普通话,我们一写便成了念台词,拿腔拿调甚至怪声怪气的,自作聪明的现代意识会妨碍我们去理解秦汉隶书的廓然、宏大、质朴和自然。

  回过头,再来观赏他的作品,点画有粗细波磔,结体有大小疏密,章法有参差错落,隶书能写出这么多变化,很新奇。

  这,是一位书家40年书艺探索之道——志于道、敬于事、游于艺,生动呈现其书法观念、技巧、形式在规范与个性交织互动之下的多元景象。

  东里西邻才一簇,社鼓初鸣春酒熟——前不久在北京举办的“归田乐——鲍贤伦书法精品展”上,乐不可支的他笑言:“我既有砚田可耕,此心就有大快乐。”

  (本报宁波8月14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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