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乡村消暑,民宿正在悄然“变脸”
夏日,民宿刷爆朋友圈
本报记者 李丹超 通讯员 孙丽雅 杨赟伟
随着暮色逐渐浓郁,长兴泗安镇上泗安村的“狂欢”开始了:村民和城里客人挑选位子坐下,然后投影落下,音乐声响起。这块狂欢地有个名字,叫“乡宿志愿活动平台”,是隐居上泗安乡宿为村民和客人开放的一块公共活动空间,夏夜里,这儿成为大伙儿纳凉闲谈最爱来的地方。
正如近日连轴转的高温,每年的暑期,也是旅游市场升温的黄金期。各大旅游机构的大数据报告显示,相比过去快捷酒店爆单的情形,现在游客在出行的时候越来越倾向于选择特色民宿和精品酒店。近年来,人们对于休闲旅游的呼唤,让民宿在之江大地渐成燎原之势,而其中推动民宿转型升级的工商资本之风,在一路劲吹的同时正在不断调整民宿发展风向。
借用浙江隐居集团董事长黄严的话,以前“隐居”在做的准确来说是精品酒店,乡宿是“隐居”涉足民宿的一次尝试,让每一个村民融入此地,找到自己可以扮演的角色,焕发新乡村的生机活力。
从独门独院到开放共享
来长兴水口乡,你每天都能听到上海口音。这个被上海退休老人当成养老胜地的乡村,环境优美、价格实惠,在每年的6月几乎就会完成其整个暑期的客房订单。而今年,来长兴乡村游玩的旅客不只有退休老人,他们的脚步也不只停留在水口乡,在1小时车程外的泗安镇上泗安村,一家房价近千元的民宿意外走红了。
这家民宿,叫隐居上泗安乡宿,6幢民房、18个房间。“老金家、老李家、老余家、老段家、何叔家,都是从村民手上租来的房子,一户一姓,让客人住在这里有街坊邻里的亲切感。”和隐居西湖、隐居画乡、隐居莫干等已经开业的隐居集团旗下酒店相比,隐居上泗安乡宿显得有点“小气”,客房规模和管理团队都变小了,管家郭杉杉说,乡宿属于上泗安村一个重要的部分,它要把乡村叫醒。
在黄严看来,一般乡村民宿与当地的融入度往往不够,它们更多地只能被称为度假民宿。黄严心中所想的民宿,里面不应只有来自城市的客人,还应该有生活在当地的村民,所以,她打破了独门独院的民宿经营法则。
走进上泗安村,乡宿“淹没”在一座座徽派建筑风格的房屋中,但它的热闹程度让你很快就能找到它。
“向村民开放WIFI和图书馆。在乡宿的志愿活动平台,你经常可以看到村里小孩和客人小孩在一起嬉戏玩耍。”郭杉杉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三哥,他告诉记者,乡宿在4月份刚开业的时候,就接到了好几个连住7天的订单,游客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村里喝茶散步、和村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
上泗安乡宿的全称是上泗安宗族人文乡宿。这个定位,正是长兴发展乡村民宿“聚人气、富民”之外的全新思考。据长兴旅委介绍,近年来长兴不仅引进了“花间堂”、“开元芳草地”等高端品牌入驻,也在推进原有农家乐的改造,除了让村民自己娱乐,也要让城里客人在住进民宿时就开始接受乡村文化。
从揽客无门到协议外包
松阳的民宿走入公众视野大约在2013年。这个时间和其他县市相比并不算早,但有业内专家认为,松阳或打造第二个莫干山民宿现象。记者采访发现,松阳多家民宿暑期订房已排到8月下旬,而瓜分这片市场的不只是高端稀缺民宿,部分两三百元价格的民宿也加入了爆单行列。
“2013年开始,村里将旅游资源开发出来;2014年提出发展民宿经济;2015年3月,板桥畲族乡位于麒上自然村的民宿样板房‘麒麟山居’开始营业。但几个月后问题出现了。”松阳板桥畲族乡麒上自然村大学生村官郑凌萧说,村里人不懂宣传,只顾着把环境和民宿改好,让“麒麟山居”处在了“叫好不叫座”的尴尬境地,难得有背包客过来生意才会好点。
样板房原是为了给老百姓开民宿提供示范,没想到有些却因为地处偏远、配套设施不全、营销理念落后等,反而成了松阳民宿发展中的短板。不过,工商资本介入后,带来了另一番景象:今年前6个月,麒上村的4家民宿总共接待了一万多名游客。
“既然自己做不好,那就得找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2015年10月,板桥乡政府将拥有的“麒麟山居”民宿经营权以每年5万元的价格承包给浙江中创旅游开发有限公司。郑凌萧说,这个协议的关键在后半部分:麒上村里已建成的“麒上人家”、“村土油茶”、“阿亮茶香”三家民宿也打包交由该公司统一管理,并约定若是承包方能带动这些村内民宿的房间入住量达到一定程度,可以按比例减免其承租“麒麟山居”的租金,比如,若“中创旅游”每年给每家民宿带来500人以上的客源,则免去其承租“麒麟山居”的租金。
从标准产品到匠心精品
每年的11月左右,趁着生意淡下来,淳安屏湖村乡韵农庄老板方朝玺都要给自家的民宿来一次“修复”。今年暑期,老顾客陈女士一家来到乡韵农庄时发现,价格上涨了百元左右,房间的布置比去年考究不少。
摸着石头过河,是方朝玺这样的民宿经营者最真实的写照。不过,众安民宿产业发展有限公司副总裁王龙江认为,方朝玺的这种精益求精正是民宿经济长期可持续发展的必备要素。
在国内,民宿常常被认为是农家乐的2.0版本,是一种在大众休闲时代兴起的旅行目的地。它的兴起,成为农村产业融合的有效切入点;它的发展,也让人们看到了农村参与市场经济时需要做出的改变。
“在日本,民宿的一个发展周期是50年,几十年里,经营者对客源的服务流程非常细致入微,日复一日地对自己的工作精雕细琢,这是一种工匠精神。” 王龙江告诉记者,国内民宿的发展已经过了情怀之作的阶段,有一次他去台湾考察后,民宿业主们听说有投资商过来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他们渴望被资本收购,催生一套可持续发展的商业模式。
如今,德清、桐乡、杭州等地相继制定民宿管理标准,这也给出信号:与其单打独斗,不如顺势利用工商资本来丰富各地民宿经营的市场经验。王龙江说,他们正在和富阳文村商讨19栋新建民房打包经营民宿的项目,如何打造泛娱乐化的民宿目的地,前期要做非常慎重的考虑,特别是G20峰会以后,浙江一带民宿的客源会有更多国际友人,这需要中国的民宿和国际接轨。培育旅游人才和制定标准,关乎标准化,大到乡村面貌的整体包装,小到一件旅游纪念品的细致打磨,都必须细加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