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立场 人间正道
孔新峰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旗帜鲜明地指出:“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这一重要论断,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政党学说的理论创新,道出了确保中国共产党继续前进的赤诚初心。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还曾提出并反复强调另一个重要论断: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我们应将上述两个重要论断联系起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为“本质”和“优势”,离不开作为其根本政治立场的人民立场。
执政气场
源自人民立场
有了正确的“立场”,懂得权从何来、情系何处、利为谁谋,才能更好地“立德”“立功”“立言”,才能更好地“立威”“立信”“立人”。我们的党唯有站稳人民立场这一根本政治立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为人民的利益坚持好的,为人民的利益改正错的”,“凡是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决策都要充分听取群众意见,凡是损害群众利益的做法都要坚决防止和纠正”,才能真正使我们的队伍“兴旺起来”,真正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先锋队”意味着这一政党具有高度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中国工人阶级”“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则表明了这一政党具有深厚的人民基础和广泛的代表性,党除了工人阶级和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中国共产党之有别于其他政党,正在于她对“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党而不群”的一切剥削阶级政党理念的彻底摒弃,正在于她能够“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敬业乐群”,正在于她“毫无自私自利之心”“大有利于人民”的精神,正在于她以“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为己任,“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衡量一切工作得失的根本标准”。
1973年6月22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书房会见了马里共和国国家元首穆萨·特拉奥雷上校。后者说:“我们非洲的人都认为毛主席是天才,而且是有史以来唯一的天才。法国人教导我,拿破仑是有史以来唯一的天才,但我认为同毛主席对世界的贡献相比,拿破仑不及毛主席的三分之一。”毛泽东摇头说:“你把我吹得太高了。我是地才,地就是土地吧。都是人民群众的经验,我作的总结。没有人民,啥事都干不成啊!请你少吹一点了,我的朋友啊,你也不要强加于我。”生肖属蛇的毛泽东以“地才”自况,而他的“大地”不是别的,正是人民。
人民不仅是中国共产党人的“大地”,更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上帝”。1945年6月,在后来以《愚公移山》名世的党的七大闭幕词中,毛泽东说:“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取得“补天柱地”“开天辟地”的伟大成就,中国共产党人之所以能成为“顶天立地”“经天纬地”的时代先锋,端赖于其时刻铭记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一党的根本宗旨,秉持着“人民立场”这一根本政治立场,务期“欢天喜地”,进而“感天动地”,得民心而得天下,顺民心而治天下!
群众路线
落实人民立场
准确把握“人民立场”,需要将其与“群众路线”联系起来。“人民立场”是我们党的根本政治立场,“群众路线”则是我们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人民立场”讲的是原则,“群众路线”讲的是方法;“人民立场”是“做正确的事”,“群众路线”则是“正确地做正确的事”。
《中国共产党章程》规定:党在自己的工作中实行群众路线,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把党的正确主张变为群众的自觉行动。群众路线既反对精英主义,又反对民粹主义;既反对“命令主义”,又反对“尾巴主义”;既反对出于权力的傲慢颐指气使时时处处做“先生”,又反对缺乏执政的担当谨小慎微唯唯诺诺做“学生”。“人民立场”挺立人民的主体地位,而“群众路线”则从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角度,揭示出党群关系实际上类似于哲学上的“主体间性”,即主体和主体之间的关系。
党员干部要认识到“领导就是责任”,敢于担当、勇于任事;但同时也要认识到“领导就是服务”,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和历史前进的动力,理所当然也是政治的主体。《党章》还规定:党的干部是党的事业的骨干,是人民的公仆。应该认识到,所谓“公仆”,实为“公”字当头的“仆”“主”合一、亦“仆”亦“主”,首先是“仆”,其次是“主”。就此而言,群众路线又构成了当代中国根本的决策规范,它寻求的是对精英主义和大众民主的超越和扬弃,寻求的是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的三位一体,寻求的是以“天下为公”为志向的“选贤与能”。
惟其如此,我们方能认识到习总书记“七一”重要讲话关于人民立场的论述之中,为何既强调“毫不动摇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扩大人民群众有序政治参与,保证人民广泛参加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形成生动活泼、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又强调“‘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要以识才的慧眼、爱才的诚意、用才的胆识、容才的雅量、聚才的良方,广开进贤之路,把党内和党外、国内和国外等各方面优秀人才吸引过来、凝聚起来”。
群众路线是对人民立场的具体落实,但同时,人民立场具有不容置疑的先决地位。习近平同志在浙江任省委书记时,曾经提出一个非常形象的说法——“跟着群众跳火坑”,可谓对两者关系尤其是人民立场先决地位的深刻阐发和生动写照,并指出:“我们要讲两句话:第一句话,干部要相信和依靠群众,但又不能做群众的尾巴;第二句话,干部要教育和引导群众,但千万不能站到群众的对立面。”党的十八大以后,习近平同志强调“民心是最大的政治”,“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进而提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充分体现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体现了人民是推动历史发展的根本力量的唯物史观,体现了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要求。
知行合一
坚定治理自信
《尚书》云:“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天下诸事,知之易而行之难。秉持人民立场,亦是知易行难之事。
反面的教训值得记取。1938年出版的《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结尾,曾如是总结联共(布)历史的基本教训:“布尔什维克很像希腊神话中的英雄安泰。”“当布尔什维克保持同广大人民群众的联系时,他们将是不可战胜的——这可以认为是一个规律。相反地,布尔什维克只要一脱离群众和失去同群众的联系,只要一染上官僚主义的毛病,他们就会丧失力量,而变成空架子。”安泰之喻,可谓切中肯綮又一语成谶!从俄共(布)到联共(布)及至苏共,这一曾经创造了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无尽辉煌、托举出一大世界强国的拥有近2000万党员的老大政党,却日渐脱离人民并自居于人民之上、异化为封闭僵化的官僚主义的特殊利益集团,终于在连续执政74年后轰然崩塌,“得众则得国,失众则失国”!
1968年,冷战方炽,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在其名著《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中石破天惊地指出:各国政治之间的最大分野,并非“政府形式”(form of government),而是“政府效能”(degree of government)。而后者实则包括“合法性、组织性、稳定性和有效性”等指标。亨氏据此认为,苏联虽与美、英政体迥然不同,但凭借有效的政治制度供给亦可安邦定国。这在当时堪称冒西方世界大不韪的惊世骇俗之论,但亨氏对政治制度重要性的洞见,已被半个世纪以来中外政治发展实践所证明。
然而,诚如亨廷顿的弟子福山为该书所作新版序言所言:“有一个发展变化无法严丝合缝地嵌入《变化中的政治秩序》的解释框架,即苏联的解体。”福山进而指出:“现在看来,苏联表面上的政治发展程度不过是‘波将金村’之类的东西。通过单纯的政治意志和武力,布尔什维克创建了惊人的人工体制。几乎直到其坍塌的前一刻,它看上去仍强而有力。问题是道德层面的:生活在其下的人,包括许多最终爬到共产党高层的人,最终并不相信它的合法性。”
2014年2月17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举办的“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上指出:“东欧剧变、苏联解体有多方面原因,没有形成有效的国家治理体系和国家治理能力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其实,古往今来,大多数社会动荡、政权更迭,原因最终都可以归结为没有形成有效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立场不牢,地动山摇。通过以站稳根本政治立场为重要面向的执政党合法性建设,摆脱福山所谓的“波将金陷阱”,理应是中国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题中应有之义和重点难点所系。
“功以才成,业由才广。”而“功崇惟志,业广惟勤”。牢固树立人民立场,正是为了重申党与人民的神圣盟约,续发愿力,不忘初心。“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切实践行人民立场,不能是空喊口号,而应该体现在增强大众获得感、畅通有序政治参与渠道、落实人民主观评价效度的体制机制之中,体现在党员尤其是各级领导干部“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的具体治理行为之中。
【作者为国家行政学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