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发展
培育城乡连续体
王琳
城市和乡村是城市化空间演化的两端,城乡关系演变直接影响城市化的走向。我省在全国率先出台统筹城乡发展纲要,围绕统筹城乡产业、社会事业、基础设施建设、就业和社会保障、生态环境建设、区域协调发展等,已探索走出一条具有浙江特色的新路,统筹城乡发展水平已进入全面融合阶段。
对未来一个时期我省城乡发展态势,可从三个视角判断。从发展阶段看,2015年全省城市化水平65.8%,按照城市化S型曲线,如果延续年均增长0.8个百分点的速度,浙江至少还有6至7年的城市化中高速增长期。从增长潜力看,不同空间格局和资源禀赋的区域,达到城市化相对稳定状态的水平值有所不同。一般而言,地广人稀的国家偏低,如美国、法国、德国城市化率均略超80%并相对稳定;而地少人多的国家或地区相对较高,如韩国和日本的城市化率都超过90%。浙江是典型的人多地少,对应城市化水平空间可能尚有20个百分点左右,未来还将有大量人口要素集聚在城市地域。从集聚效率看,全世界1/4的国家,超过一半的国民收入是由不及国家总面积5%的地区贡献的,美国有一半人口居住在5个州;占韩国面积0.6%的首尔集聚了约1/4人口。我省杭州、宁波中心城区(除萧山、余杭、建德、鄞州外)人口密度,仅为上海、天津和广州中心城区的20%、7%、22%和33%、8%、13%。从都市区视角看,杭州和宁波都市区内的郊县人口密度是中心城区的6.2%和3.3%,低于上海的13.57%、广州的13.51%,更低于东京的36.6%、大阪的71.45%。我省的都市区、中心城市都还需要进一步提质发展。
另一方面,在信息时代下,城乡之间的资源配置方式、区域联动模式、时空发展效率等正发生变化,传统城乡关系产生了新的内涵。比如,网络化模糊了时空距离,城乡联系的紧密度和互补性更强,就地城市化的发生概率提高,打破城乡制度障碍更为紧迫。再如,虚拟化拓展了人的活动范围,减弱了城市空间集聚的积极意义,乡村在城市化中的重要性将更为突出。在创新驱动、开放合作背景下,如果政府、大学、医疗、产业等环节紧密协作,一些具备人文底蕴和优质服务的中小城市甚至特色乡村,可能转型成为新一轮城乡发展的主角。
可见,浙江的城市化进程还远未完成,未来一个时期区域人口、资金等要素的主流方向仍是城市,但集聚方式和区域将呈现多元化特点。乡村不仅将继续发挥农业生产和生态平衡的保障作用,还将承担生活回归和创意研发等调适作用,城与乡将进入一个更为复合、多向的融合发展阶段。因此,优化城与乡的差别化特色优势、强化功能互补,是下一阶段我省推进新型城市化的重点所在。对应,相关任务与举措建议为:
空间组织上,全力建设都市区,构筑我省城市化发展和城乡协调的主平台。都市区能够较好地满足城乡空间绵延、要素配置多元的发展需求,有利于形成巨型的城乡发展综合体。当前,要加快培育杭州、宁波、温州和金华-义乌四大都市区主平台,带动台州、嘉兴等新兴都市区发展,配套高效便捷的快速交通设施体系,培育形式多样的“城乡连续体”,促进周边要素更大规模向该地区集聚,带动我省城市化水平继续提升。
要素配置上,率先破除中小城市的城乡制度障碍,培育城乡高度融合的新兴单元。考虑我省大城市人口压力相对较大、产业转型需求紧迫等客观因素,建议在城乡联系紧密、地域文化融洽的中小城市,加快推进农村产权、金融等制度改革。通过城乡一体的制度先发优势,尽快完成既有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过程,形成相对和谐的城乡人居环境,进而示范推广,引导全省城乡人口要素的合理分布。
人文培育上,着力保留和优化乡村的天然风貌和人文特色,不断增强乡村发展软实力。不仅要继续提升农村设施服务水平,而且应高度重视城乡生活方式、人文精神等“慢变量”建设,逐步提高农村文明程度和人口素质。同时,主张与城市开发边界划定工作相结合,维护一定的农村发展空间,因地制宜地建立农村整治和社区建设方案,审慎按照模板化方式推进乡村建设。适当保留具有地方特色和传统风貌的村落,形成自然原生态的乡野田园美景、乡土人文气息,增强农村的特色吸引力,为城乡互融、互通奠定基础。
(作者单位:浙江省发展规划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