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 数字报纸


00013版:文化

专访参加金华艾青诗歌节的高瑛女士,走进人民诗人的精神世界——

“那号角好像依然在响”

  滔滔婺江水,巍巍金华山,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孕育了一位伟大的诗人。

  他叫艾青,在中国现代诗歌发展史上,是继郭沫若、闻一多等人之后推动一代诗风的重要诗人。他将毕生的精力灌注在诗歌创作上,他用满腔热血来表达孜孜不倦的向往和追求。

  今年是艾青逝世20周年,为了缅怀这位伟大诗人,5月22日,在诗人的故乡金华市金东区,举办了首届艾青诗歌节。本报记者趁着这个机会,采访了出席诗歌节的艾青夫人高瑛女士,再次走进人民诗人艾青的精神世界。

  大堰河的儿子

  1933年1月14日,国民党监狱外下着雪。望着窗外的雪,艾青回忆起他的保姆,写下了这样的诗歌: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我是地主的儿子,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长大了的,大堰河的儿子。……大堰河在她的梦没有做醒的时候已死了。她死时乳儿不在她的旁侧……”

  念着念着,艾青已泪流满面。

  不久以后,艾青的这首《大堰河——我的保姆》轰动诗坛,清新的诗风为中国现代诗歌注入新鲜血液。

  从这首诗歌开始,艾青始终饱含着一股真挚赤诚的强烈情感,关注祖国和民族的命运,关注广大人民的辛酸悲苦,为人民写下了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歌,成为一位人民诗人。

  83岁的高瑛女士说,艾青1910年出生于金东区畈田蒋村,从小被寄养在贫苦农妇“大堰河”的家里,幼年时的不幸遭遇成为他一生创作的源泉。《大堰河——我的保姆》之所以能成为经典,是因为艾青的诗歌来源于生活。如果没有这段生活,艾青就写不出这首诗,“就算写了,也是编的,那么‘大堰河’也会夭折,不会流传至今。”高瑛说,“艾青在成长之初,就把根扎到泥土里,深入到劳苦大众当中,见证了他们的悲苦。”

  高瑛说,艾青是喝着大堰河的奶水长大的。晚年时艾青还不断回忆起他的这位乳母,并多次与高瑛回到故乡,寻访乳母的墓地。

  艾青曾跟高瑛说过乳母的一些细节:大堰河穷得不能生活,把自己一个女儿溺死,用奶水来喂养艾青维持生计。每次回忆这段往事,艾青就会陷入深深的内疚。

  高瑛说,艾青在回忆童年时也曾说过,儿时这段经历,让他感染了一种“农民的忧郁”,使他对当时的社会黑暗、人民苦难和时代的悲剧有一种真切深刻的感受。

  始终为人民书写

  高瑛说,艾青是以一个“农人的后裔”“旷野的儿子”的激情,书写对土地、对人民的感情。但他并不是消沉的,始终有一种向上的力量。

  更难能可贵的是,艾青对人民的这种感情是贯穿始终的。上世纪50年代,艾青在新疆生活期间,高瑛始终陪着丈夫。艾青仍不忘用自己的笔去讴歌人民群众。

  高瑛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艾青创作报告文学《苏长福的故事》时的一件小事。苏长福是一位普通的大卡车司机,在通行条件并不好的新疆,行走30万公里车辆无大修。为了写好这位司机,艾青主动提出要跟着他上路。从南疆到北疆,最近的一条路是翻山越岭的山路,山路很窄,稍有不慎就有坠落的危险。

  “最高的地方海拔有4000米,窗外就是悬崖,我是又耳鸣心里又怕,话都说不出,他却镇定地抽着烟,和司机聊天。”高瑛说,艾青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执着的人,自己身处困境时,也始终和人民站在一起,始终贴近人民和生活。

  谈起艾青的诗作,高瑛说,她最喜欢艾青的《时代》《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给乌兰诺娃》《吹号者》,“你们来之前,我还读了一遍《吹号者》。”

  艾青认为诗是一种形象思维。很多人说,艾青的诗有着强烈的画面感。

  艾青的创作中,有森林般的大作,也有委婉清丽的小草,“诗人不可能每首诗都是经典,大浪淘沙后留下的金子,在他的创作生涯中闪闪发光。”

  每次说到艾青的诗歌,高瑛有着柔情的语调。她说:“其实,我是他的一个普通读者。”


浙江日报 文化 00013 “那号角好像依然在响” 2016-05-25 1572571 2 2016年05月25日 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