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信息透明呵护善意
赵查理
信任一旦缺席,爱心就无法生存。建立“他人有难你我支援”的救助机制,法律规范、信息沟通、平台开发等“一个都不能少”。
用信息透明呵护善意
赵查理
临海3岁男孩洛洛,不幸患上了“神经母细胞瘤”,并被确诊为晚期。家人通过爱心平台发起众筹后,经历了一喜一忧两场风波:求助信在网上和朋友圈疯狂转发,3小时筹到90万元,两天筹到170多万元,距200万的目标数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在网友曝料父母开豪车、家中有多套房产,并在新加坡治疗后,不少人觉得“热心被泼冷水”,质疑声铺天盖地。
网友担心可以理解,在很多人迫切需要雪中送炭的时候,他们不希望自己的爱心被拿去“锦上添花”,所以看到求助者有车子、房子这“一动一不动”(注:民间对动产、不动产的俗称)时,会疑惑甚至气愤。
爱心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去年“8·12”天津滨海新区爆炸事故后,广西杨彩兰在微博谎称父亲在附近上班,获得同情“打赏”近10万元,一审获刑三年,罚金八千。今年年初,一男子冒充“知乎女神”,自导自演一出女大学生无钱治病求捐助的戏,骗捐15万元,更是让人哭笑不得。骗捐能够得手,就在于骗子可以躲在网络背后的“小黑屋”里,根据不同的“剧情”,凭空捏造各样角色,让网友产生共情心理,或怜悯,或悲哀,之后被操控着掏光钱包。
骗捐早晚会露馅,一旦被发现,也能依法打击。还有一种慈善捐款,则让好心人和求助者都倍感尴尬。2月份,德国留学生要众筹500万元治疗白血病,在中国、美国等众筹平台募捐,因医疗费用、医疗保险等多个信息不清,遭遇强烈质疑。3月份,《这边众筹救女那边晒旅游照》的新闻,把为11个月大重病孩子发起众筹的父母推到风口浪尖,人们质疑善款不该挪作他用。显然,因为信息沟通不畅,好心人和求助者一旦心存芥蒂,信任被打破,继续求助的无法求助,继续捐款的无法捐款,作何选择都会纠结不已。
洛洛的众筹之旅,也因信息沟通不畅,遭遇了相似的不信任难题。首先,父母发出不完整的求助信息,很难获得百分百信任,爱心人捐款时同情心更多些。因此,一旦有风吹草动,爱心就会风声鹤唳。如果父母早点把因病致贫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把治病需要的艰辛历程和三级贫困证明摆出来,车、房就不会成为救命的“拦路虎”。其次,为了救人不停转发信息的爱心人,实际上并没有核实所转内容,就直接用自己的信誉为其“背书”,一个个朋友圈扩散出去,求助信息失真或被误会的可能性极大,质疑之声也恰在这里反弹。再次,众筹平台致力于从技术层面抵制求助者的贪念,可“事后诸葛亮”式的被动,若不能及时告知爱心人的钱花在何处,也会因信息梗阻有所担忧。
信任一旦缺席,爱心就无法生存,个人遭遇天灾人祸时,向他人、社会求助的渠道就会被封死。而信任的基础则是信息互通,求助者除了必要隐私,其余部分需要透明。即将实施的慈善法,将依法保障和信息公开结合起来,个人可以求助,但个人不能募捐,必须由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慈善组织才能发布募捐信息进行募捐。简言之,求助者个人信息要向民众公开,慈善组织作为独立第三方,实际上承担了审核、发布信息的责任,募捐之后也要向爱心人“报账”。
看到身陷绝境的人求助,人们都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把,这是人之常情。如何集中人之常情的资源,建立“他人有难你我支援”的救助机制,法律规范、信息沟通、平台开发等“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