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如重来
当惊风景殊
毕文俊
蠡山,在德清县平原水乡之中,地属钟管镇、紧邻老城关。当地人传说,范蠡西施功成名就后投身商贾,富甲一方,又散尽千金、浪迹五湖,曾隐居于此山。当地百姓尊范蠡为“财神”,奉西施为“蚕花娘娘”,在山上兴建范蠡祠供奉。可以说,蠡山是庙以人名、山以庙名、地以人兴。
自山外远望蠡山,翠木葱茏、满目秀色。自山北进入蠡山,只见古木高耸、遮天蔽日,漫山碧透、隔绝红尘。山间鸟时鸣,愈觉其静;祠里钟声,适足幽人。
拾阶而上,视野逐渐开阔,及至山顶,四望无际。周围皆水,凡水皆清。一山如黛、四周澄碧,恰似青螺之在玉盘,而人尚在蜗牛之角!
若再抬头东望,东边有古运河流经一旁。遥想当年这黄金水道上的帆影重重、南来北往,顿觉蠡山这一方水土,称为“金山金水”也不为过!
在山顶南望,极目之处便是钱塘。山脚下有一河,有的地方开阔如湖面,有的地方狭窄似小溪,偶有小桥连缀其上、巨木点缀其旁,水面泛着粼粼波光,煞是好看。于是寻路而下、来到河边,只见座座石桥形状各异、个个桥身旧迹斑斑。经村民指点,方知此河叫刘家桥河。这里的古桥都大有来头,看看桥畔所立石碑,不是宋朝旧物,就是明代遗存。
在一座宋代古桥普济桥上,遇一老翁,精神矍铄、鹤发童颜。问之,则曰七十有几,邀我同坐栏杆之上。老人告诉我,他打小就在这山下放牛种地,于今儿孙都已洗脚上岸,田地都已出租。这些年自家房子都造了好几回,加上新农村建设把村子边上的河道整治了、破烂房子也整理了,现在门前的桑树地也征掉了,春天家门口就要建公园啦!
“好在还有这些桥,一直可以留着陪我。”老人的语气,半是感叹、半是自豪。他说:“村里旅游开发,这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以前都是乡下人进城,哪里听说城里人下乡?以后,像你这样的客人会多起来!”
作别老人继续前行,村口的大幅村庄建设规划映入眼帘。原来,“田园春秋、浪漫蠡山”为主题的景区建设已经动工了!是的,这一处好山水,不正是名副其实的“金山银山”么?
日落西山,兴尽而返。蠡山之游的兴味,却越发浓厚了。我想,范蠡与西施不过是当地百姓心中财富与美丽的化身。蠡山人把对物质丰富与精神富裕的希冀,对富足美好生活的向往,都融入到这段美丽的传说当中了。
现在,范蠡和西施又要“忙”起来了。君不见,断桥千年一恋、梁祝化蝶一梦,让西湖为之增色、让世界为之惊艳。范蠡西施隐逸千年的爱情故事,说不定会在此地流传开去呢?届时八方游客来此地,追慕心中神人、感受动人传说,这两位就是蠡山免费的“代言人”。
浙江是“两山”理论的发源地。前些年,浙江的“青山”火了,现在平原水网地带的“绿水”也回来了,他们不仅有青山绿水,还有神奇故事;不仅有小桥流水,还有丝竹桑麻;不仅有高堂华屋,还有枕水人家——这才是原汁原味的江南气韵,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清丽气质,而像蠡山这样的村子在江南水乡何止千百?但愿“两山”道路在希望的田野上越走越宽阔,更多的村庄像蠡山一样,水净了、景美了、村活了,绿色发展在这里遍地开花。这花,必将开进每个浙江人的乡愁记忆,结出每个中国人的梦里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