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关系出现重大转机
为时尚早
武剑
本月22日,美国和俄罗斯就叙利亚冲突发表联合声明,宣布两国已就叙利亚冲突各方停火达成协议,停火协议将从2月27日开始执行。随后,叙利亚政府和总部设在沙特的叙利亚反对派高级谈判委员会先后宣布接受该停火协议并执行停火。
围绕这份停火协议,美俄所进行的频繁互动和为之付出的努力颇令外界感到意外。连日来,美国国务卿克里与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进行多轮电话磋商,讨论停火协议细节;两国宣布达成协议前,美国总统奥巴马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电话讨论停火,达成重要共识。
据此,有分析人士认为,俄美在叙利亚停火问题上达成一致是一个标志性事件,意味着自乌克兰危机以来不断恶化的俄美关系出现了重大转机。俄罗斯去年9月底高调军事介入叙利亚,最想实现的目标是通过凸显其在解决叙利亚危机以及打击“伊斯兰国”方面的角色,增加与西方在乌克兰问题上博弈的筹码,进而为与西方特别是美国缓和关系创造条件。
随着叙利亚战场形势改变、“伊斯兰国”外溢效应加剧、欧洲难民危机持续发酵、沙特土耳其扬言发动地面战,美俄确实越来越具备就叙利亚问题进行合作的意愿。但此举是否预示着跌至冰点的美俄关系会迎来重大转机,就目前形势而言恐怕还得画一个大问号。
美俄之所以力促叙利亚停火协议达成,主要是为了处于中止状态的叙利亚和谈能够早日重启。联合国秘书长叙利亚问题特使已宣布,计划于3月7日重启叙利亚和谈。然而,关键的问题是脆弱的停火协议能否有效落实、僵持的和谈进程能否突破?
关于停火协议,由于不包括打击恐怖组织的军事行动,这就为双方的分歧埋下了隐患,因为西方一直认为俄罗斯进行反恐的同时,也在打击叙利亚反对派。其次,俄罗斯最近罕见地对巴沙尔解放叙利亚全境的言论发出警告,同时俄国防部长突访伊朗,在战场形势占优的情况下,俄罗斯对叙利亚政府和伊朗能否形成约束值得关注。再次,沙特和土耳其成为停火协议的不确定因素。沙特外长称,准备为叙利亚反对派提供防空武器。土耳其总理则表示,不会受制于叙利亚停火协议。
关于和谈进程,巴沙尔去留问题依然是横亘在双方之间的最大障碍。在叙利亚反对派看来,巴沙尔下台是开启政治过渡进程的前提条件。沙特也表示如果政治调解失败,将不得不通过军事手段推翻巴沙尔。另一方面,普京去年访问伊朗时曾誓言,将联手阻挡试图推翻巴沙尔的外部势力。因此,俄罗斯借助叙利亚来撬动美俄关系的意图面临重重困难。
美俄斗法的另一个舞台乌克兰近来也不平静。去年12月,欧盟达成一致,就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并继续卷入乌克兰危机,正式对俄罗斯的制裁延长6个月。紧接着,美国财政部宣布对一批个人和公司实施制裁,以继续就乌克兰问题对俄罗斯施压。本月9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以“时机不当”为由要求日本首相安倍放弃访俄。可见,美国丝毫未放松在乌克兰问题上对俄罗斯的政治孤立和经济打压。
更为重要的是,美俄源于冷战时期的相互敌视和互不信任如今再次主导了两国关系。俄罗斯新版国家安全战略首次将美国及北约列为国家安全威胁,美国副防长也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称,俄罗斯是美国当前面临的一项主要安全挑战。在俄罗斯看来,美国不但背信弃义推进北约东扩挤压其战略空间,而且还企图击碎乌克兰这块实现俄大国梦的关键拼图。而在美国看来,俄罗斯重返中东、收留斯诺登、批判“美国例外论”、接纳克里米亚等一系列举动背后,是对其全球霸权和价值理念的公然挑衅。在短期内,制约美俄关系的“新冷战”因素还看不到消除的迹象,两国关系真正实现转圜还需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