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小时生命大搜救
——浦江寻找3名失联孩童纪实
本报记者 王庆丽 张姮 朱丽珍 见习记者 沈超 蒋欣如 县委报道组 洪建坚
2月16日上午10时许到19日上午10时,这匆匆流逝的72小时,原本只是浩瀚无边的宇宙时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片断。然而,对于浦江县大畈乡建光村3名失联儿童——陈馨怡、陈翰林姐弟以及陈敏洁的父母,以及全省内外时刻关心着他们下落的热心人来说,似乎已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这72小时,是浦江县委县政府积极动员、组织一切力量,及时组成临时指挥部,省公安厅、金华市公安局、市应急办、市红十会等省市各相关部门高度重视,县委政法委、组织部、纪委、宣传部、公安、武警、消防教育、交通、卫计、林业、应急办等部门同时参与,连续3天对村庄周边区域的水库、溪流、高山进行全方位、地毯式搜寻。
这72小时,是来自全省各地的民间志愿救援队的数千名义务救援者,不分昼夜、不计代价地走街串巷、跋山涉水,不放过一处搜寻死角,不放弃任何一条有希望的报案线索,在指挥部统一领导部署下参与搜救、寻找失联孩童的72小时。
这72小时,亦是许许多多没有留下姓名的普通群众,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于此次搜救活动中所提供的帮助与支持。他们当中,有坚守在指挥部为救援人员无偿提供后勤保障的志愿者及村民;亦有驱车数百公里前来为公安民警提供行车记录仪的热心车主……
生命至上,大爱无疆。72小时,足以把这些付出汇聚成最为强大的力量,最终指引我们找到3位生死未卜的孩子们。
2月16日11时
孩子走失
2月16日上午11时左右,浦江县大畈乡建光村炊烟袅袅,平静安宁,一如往常。这一天是大年初九,初春阳光很明媚,山村里的年味儿还未散去。
不过,此时村子里两户人家有些不安:已经到了饭点,上午10点相伴出门的3个孩子却还没回家。陈馨怡的父亲陈浦田记得,12岁的大女儿出门时还特意戴了块手表,说这样就不会忘记吃饭时间。
然而,从中午等到了傍晚,家长们始终没能等到早该回家吃饭的孩子们,随即前往派出所报案。
3名孩童失联的消息传开后,每个浦江人的微信朋友圈、微博以及本地各微信公众号,几乎都在转发同一条消息:“寻人启事:你看见过这三个浦江的孩子吗?请帮忙转发……”
2月16日19时
家长报警
16日晚7时许,坐立不安的家长们向浦江县公安局报了警:大畈乡建光村三名儿童(陈馨怡,女,11岁;陈瀚林,男,6岁;陈敏洁,女,7岁)走失。
接到警情后,22岁的浦江县公安局平湖派出所女警周巧,根据孩子父母提供的线索调取了相关视频,很快有了发现。监控视频截图显示,姐姐陈馨怡穿灰色大衣,弟弟陈瀚林穿黑棉衣,另一个小女孩陈敏洁穿的是白色花点毛衣,看样子是往浦江檀溪方向走的。事后证明,正是这段视频,为搜寻指明了方向。
与此同时,浦江民间救援力量也已经上山彻夜搜寻。附近民众送来照明设备和手机充电宝,周边县市的志愿者正在赶赴现场,更多的网友正在将消息不断扩散。股股暖流,正在向建光村,这个浦江北部的小山村汇聚。
2月16日21时
临时指挥部成立
天色已晚,事不宜迟。浦江县委县政府迅速成立救援指挥部,对村庄周边区域的水库、溪流、高山进行全方位、地毯式排查,目标只有一个——尽全力找到3名失联孩子。
接到消息后,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主要领导赶赴现场,迅速成立救援指挥部。由县委副书记丁政任协调总指挥,县委常委、公安局长陈伟通任一线搜救总指挥,县委政法委、县纪委、县委组织部、县委宣传部、公安、教育、交通、卫计、林业、应急办等部门参与,分综合协调、现场搜救、外围调查、信息宣传、后勤保障等5个小组,立即对村庄周边区域的水库、溪流、高山进行全面搜寻。
2月17日12时
直升机驰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寻人的消息传遍了浙江大地。孩子失踪20小时后,义乌市民间紧急救援协会一行6人,赶往事发地搜救。浦江周边东阳、永康、富阳等地的救援队伍也已集结,正驰援浦江。
11时50分,距离孩子失联已超24小时,义乌市民间紧急救援协会的一架直升机赶到现场。义乌市民间紧急救援协会监事长金晓东说,小孩的失踪地方位于大山里头,树木茂密,考虑到地面搜寻有些难度,在上报空管征得同意后,便从义乌直飞浦江。
11时55分,25小时后,省公安厅警务航空队直升机抵达现场。
随后,浦江公安官方微博发布寻人启事,向全社会征集有关线索,对提供有效线索的,奖励人民币两万元。
2月17日17时
直升机投放救援包
17日下午5时,浦江县首次发布搜寻进展情况通报。
截至2月17日下午17时,浦江全县已发动救援队伍59支4050人次,搜寻范围30余平方公里。
同时,社会各界自发赠送食品、照明、充电等物资,主动参与保障工作。启动应急广播滚动播报寻人启事,并通过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发布寻人通告。搜寻工作正在全力进行中。
傍晚时分,省公安厅警务航空队直升机向山林中投放救援包。现场的警务航空队队员告诉记者,搜救人员将打火机、食品、水等救援物资装进数十个救援包里,搜寻直升机正将这些搜救包投往孩子可能出现的地区。
“如果走失的孩子捡到我们的救援包,他们可能会用打火机点火,这样会降低我们的搜寻难度。”接受采访的航空队队员说。
2月18日9时
“蛙人”下水
2月18日的搜索范围较17日面积更大,地势也更危险,救援工作完全由专业救援完成。不少人脸上已有疲色,神经却始终无法放松,因为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孩子的体力,比大人更容易达到极限。
上午7时许,省警务航空队临时救援小分队就再一次起飞,希望快点找到孩子们的踪影。孩子们失踪的地点附近山势险峻,树木茂盛,又有大量山沟、山谷、悬崖等复杂地势,容易造成搜救盲点。为了更直观、清楚地对特殊地段进行排查,直升机在对重点搜寻区域进行拉网式搜索时,两个后舱舱门完全打开,并尽可能地降低飞行高度,由两名任务员目视观察。山间气流不稳,飞行员全程需要采取手工驾驶飞行,体力与精力消耗很大。
与此同时,在上河村饮用水蓄水池负责水域搜救的工作人员却在心里默念,盼望着千万不要有所发现。当金华潜水队员老王仔细勘查水中的每一个沟沟坎坎 ,第二次背负着300斤重的潜水服浮出水面却一无所获时,在场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找到。”这句脱口而出的感慨,让人群发出了久违的笑声。
2月18日12时
加强盲点搜寻
18日正午时分,天上水下的搜救,没有任何进展。此时,距离孩子们失联已超48小时。
山上的搜索范围也没有停下,搜索的范围,也从之前的30平方公里,扩大到了70平方公里。这些区域被划成60多个区域,由不同的救援队负责,大大增加了搜救的效率。悬崖底、山谷底、山边沟等险要地势都是搜救的重点。
截至下午5时,小分队已经进行了4次拉网式搜寻,蛙人已经进行了2轮水域搜索,救援指挥部已发动省内民安、红十字、蓝天、余姚救援、金华潜水及浦江县公安、消防、碧水蓝天、狩猎队等专业救援队伍31支2100余人次,搜寻面积70余平方公里。
搜救行动依然在继续。所有人抱着同一个信念:“不放弃任何希望。”
2月18日23时
部署新方案
晚上11点半左右,金华市委有关领导赶到浦江县应急指挥中心,连夜召开紧急救援部署会,直至19日凌晨3时30分。根据前期的搜寻情况,确定了扩大搜寻范围,增加搜寻力量,落实搜寻区域责任制的方案。
这晚,来自浦江的蓝天救援队31名队员,全体驻守在指挥部等候命令。凌晨5时许,3名失联儿童的家属前往指挥部,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他们去搜寻位于村垃圾填埋场中的一片香榧林。几名队员马上出动,前往搜寻两个多小时。
2月19日10时
孩童获救
上午10点28分,本报记者向报社传回一段2秒钟的语音信息:“孩子找到了,孩子找到了!”此时,已接近黄金72小时的极限。
浦江岩头镇民兵应急分队。20多人参与了此次救援,19日凌晨5点左右,应急分队接受任务,负责第七区块的搜寻。这个区块,就是陈村到长狗岭一带。之前,大家觉得小孩子体力有限,走不了这么远,并没有对这块区域进行搜索。
19日,队员们一直沿着长狗岭搜寻,大概走了五六公里。队员杜冰峰是第一个抱起孩子的人。据他回忆,发现三个孩子时,他们肩靠肩,头靠头抱在一起,好像是在取暖。刚看到有人出现,孩子们眼神里有点吃惊,还有点害怕。等到队员说是来救他们的时候,孩子们才显得放心了一点。
“是我抱起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说她还有弟弟妹妹。我说放心吧,会有人救他们的,她才靠在我的肩膀上。当时山里还是比较冷的,我一边抱着她,一边鼓励她。看她挺虚弱的,也没有问她这几天的情况,反正就是让她少说话,保存体力。”杜冰峰这样描述现场情况。
随后,三名孩子被救护车送往浦江县人民医院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