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齐奥对话余华:写作就像一座桥
本报北京10月18日电 (记者 刘晨茵) 明媚的秋光带来一场文学的享筵。18日下午,法国著名作家、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和中国作家余华相聚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就“想象读者与作家的写作”这一主题展开对话。两位作家在文学爱好者中有着相当的影响力,等待入场的队伍在门口排起长龙,会场内,慕名赶来的学生席地而坐。
所有的作家都会对读者有一种想象和期待,这种想象和期待反过来会极大的暗示和影响作家的写作。这两个作家间的对话,就从一个与现场观众都有关联的“中间人”——“读者”这个身份切入主题。
谈及最初的写作动力,克莱齐奥说是为了和“自己”这个读者对话,“我出生在战争年代,那个时候没有电视,没有电影,也没有书读,有一个作家对孩子说,如果你想读书,那你自己写,因为写了以后就可以看自己写的东西。所以我听了他的话。写作对我来说首先是跟自己对话。
余华的发言比克莱齐奥多了几分幽默:“我一直到中学时都没有为自己写过小说,我当时作文不是从《浙江日报》抄的就是《人民日报》抄的。”余华的坦诚引发会场一阵笑声。
“作家写作的时候有双重身份,一种是作者的身份,还有一种是读者的身份。”余华解释道,“我写作的时候,会有一种感觉,这句话好像写得不好,这个就是我作为一个读者的身份在说话。作者的身份是把情节、细节往前推进,读者的身份是不断修改、把握分寸。”
有观众问,现在的他们是为什么样的读者写作,克莱齐奥说:“我为饥饿的人写作,不仅仅为缺少面包的人,也为精神饥饿的人。”
“为那些和我们不同的人写作,写作家口袋里面所没有的东西。”余华补充说。
有观众请教,他们作为读者,会读什么作家的作品,两位作家不约而同都推荐了经典文学。
克莱齐奥说:“阅读经典文学可以学到很多的。比如我也阅读唐代的诗歌,开拓新的道路。通过阅读,我发现人类的主题都是一致的,比如爱、孤独。所以我觉得阅读可以让我的路走得更远。”
余华对克莱齐奥的观点表示赞同:“我很年轻的时候,读詹姆斯·乔伊斯《一个艺术家的画像》,全部读完以后,我就觉得以后也要找一个机会做一个通篇都是对话的小说。写许三观的时候终于有机会实现了。”
有学生提问克莱齐奥,未来的文学会是怎么样的?
克莱齐奥的观点非常时髦,他说:“写作就像一座桥,可以连接万万年,连接万万人。在我们这个时代,传统的纸质写作,到出版社,再送到书店,读者再买这么一个传播过程也许过去了,在未来,可能大家会共享文学,大家一起来创造文学。”余华笑着接话:“没有了版税,对我们作家当然是非常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