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心》《三城记》《刺客聂隐娘》同日上映
初秋银幕“浙”样好
记者 吴孟婕
有人说,2015年度最值得期待的中国电影,不是“一部”,而是“一天”—— 8月27日,侯孝贤八年磨一剑的武侠新作《刺客聂隐娘》,像片名一样历经5年“熬”出来的《烈日灼心》,以及早在10年前就完成剧本、用光影记录一个时代的《三城记》,不约而同地登陆银幕。
有人说,当下的中国电影市场,不缺小而轻、短平快,看上去热热闹闹,但时间和精力的投入却越来越少。而以上3部作品的创作历程本身,就像一封写给电影的情书,将它们的创作时长相加,已大于中国电影观众的平均年龄。
如果换个角度打量,《刺客聂隐娘》由浙江华策影业独家发行,《烈日灼心》《三城记》则是原汁原味的浙产片——那么,我们在为初秋银幕“浙”样好看而自豪的同时,也更有必要了解它们走过的路,以及它们背后的电影人如何通过不断地自我追问、挖掘,将现实与想象融合在蒙太奇中,将对世界的好奇通过银幕传递给观众。
好电影,慢慢磨
用《三城记》导演张婉婷的话说,“慢”是一种享受,意味着电影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帧画面都被琢磨了很久,静静流淌,静待知音。她和罗启锐组成的“编导夫妻档”在圈内以个性著称——只拍感动自己的故事、没把握就不拍。
根据成龙父母真实爱情经历改编的《三城记》也是如此。好友成龙信任其创作方式,放言“随便拍”,作为电影的第一批观众,看片时却是“从头哭到尾”;8月25日影片主创来杭路演,前方传来影片入围釜山电影节“亚洲电影之窗”的喜讯,这让张婉婷更有信心:“好电影,值得慢慢等。不管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只要拍得好,就一定会有人看。”这天晚上,回到家乡的女主演汤唯也专程包下一个影厅,“请家乡的亲朋好友为我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打打分。”
作为观众,与倾注诚意的电影相遇,是幸运的,即使有些故事不一定像童话般美丽,但那份对生活的憧憬、对岁月的感怀和对电影的执着,会历久弥新。而真正能成就演员的,不是上娱乐头条或微博热搜榜,而是一次真正耀眼、触及灵魂的表演。
剧情片,做极致
《烈日灼心》日前在北京举行首映礼,主演邓超特意将两沓厚厚的、写满笔记和批注的剧本带到现场,这是他为塑造角色所下的功夫,“至今我仍觉得电影中的人物是真实存在的,现在终于可以带他们出来晒晒太阳了。”
《烈日灼心》是一部犯罪悬疑片,对于今天的市场来说,并非轻松讨巧的题材,但出品人、蓝色星空影业董事长吴慧君的态度很明确:只要能做出能感动甚至震撼观众的电影,再难也值得,要做就做到极致!为了拿到原著版权,影片文学编辑孙庆与小说作者须一瓜谈判了多个回合;为了精益求精,导演曹保平自己执笔改编剧本,光是结构推翻重写了3次;拍摄过程突发状况不断……
而当这些成为“过去时”,《烈日灼心》在今年6月的上海国际电影节上摘得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主角奖,成为最大赢家;上周末,影片在全国1200多家影院进行点影,上座率超过85%。不少网友在影评中写道,这是他们今年以来看得最过瘾的国产剧情片,“没有之一”。
新武侠,求真实
3个月前,侯孝贤凭借《刺客聂隐娘》站上了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领奖台。但此刻,从少数看过电影的人的描述中,隐娘的面目仍透着神秘。“青鸾舞镜,剑道无亲”,是看似洗练的总结;“镜头唯美,情节晦涩”,是貌似客观的评价;与侯孝贤合作了30多年的编剧朱天文则说:“侯孝贤拍《刺客聂隐娘》就像是一跃而起前的那个深蹲—— 一个盘整的姿态。”
不同于徐克的飘逸、李安的感性、王家卫的唯美,侯孝贤式的武侠更贴近真实,没有飞檐走壁、过度激烈的拼杀,用他自己的话说,“无论如何不能脱离地心引力。”侯孝贤笑称,从影30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和自己过不去,但“那些飞来飞去的动作,我真的没办法拍。”与侯孝贤有过多次合作的演员张震说,《刺客聂隐娘》中的一场戏,他和搭档反复被叫回片场,前前后后拍了两年。侯孝贤在镜头后看监视器,只有一条标准:只要进入角色,一切就对了,反之亦然。
104分钟的《刺客聂隐娘》根据唐传奇改编,这个寥寥1700字的故事,让侯孝贤沉迷半生,非拍不可:“聂隐娘这个角色孤独、坚毅,最后行到深湖村,只剩一人。有时候,作品就是导演自己。”68岁的侯孝贤前几天来杭参加“时代的对话”主题论坛,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也没有太多表情和手势,但第二天见诸媒体的报道多用了“霸气外露”的标题——他只会这样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