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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6版:人文·文体

记者赴金华重庆天津三地——

千里追寻施光南

  记者 徐晓恩 张丹丹 杨振华

  区委报道组 周建福 邵勤旦

  真正的好音乐,总能击中人们内心的柔软,几经风雨,历久弥新。

  8月22日,是人民音乐家施光南诞辰75周年纪念日。这位祖籍金华的音乐大师,创作了《在希望的田野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月光下的凤尾竹》等脍炙人口的歌曲。特别是1976年,施光南创作的《祝酒歌》传遍了华夏大地、陶醉了亿万人民。

  近日,本报记者兵分三路,到他的老家金华、出生地重庆,以及学习、工作过的天津寻访。我们想更多地了解这位人民音乐家的点滴,更想找到他的作品打动人心的奥秘所在。

  总能找到快乐

  施光南祖籍在金华市东叶村,8岁的时候在这里住了一年半时间。

  村里施光南故居,摆放着他的照片、介绍,村里的3位老人,施光南的堂兄施敦高、同学陈新荣和邢世根都还健在,聊起幼时的施光南,都说他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淘气的孩子欢乐多,施光南总能在单调的生活中寻找到快乐的源泉,尤其在与大自然格外亲近的农村。施敦高已经82岁高龄,但在他眼里,施光南鲜活的模样,永远停留在8岁那年,是个抓麻雀的小能手。

  抓麻雀可是门技术活,需要好几个伙伴配合。施敦高说,首先得留心观察麻雀的安身之处,具体躲在哪面泥墙的洞里,然后两三个人扶着梯子偷偷靠近,一人慢慢爬上去,再用手悄悄地在洞里摸,运气好的时候就能逮住了。“光南胆大、心细,最适合干这样的活。”

  不仅是抓麻雀,施光南几乎是所有游戏的主角。捉迷藏、玩水、抓鱼,施光南都能玩出更多新花样。

  这份童心和天真,并没有随着施光南的长大而消失。即使参加工作了,他仍然喜欢和同事们一起玩出小花样。他和同事崔同振编写了一组“眼耳口鼻舌”密码,只有他俩知道其中的奥秘,经常在其他同事面前“显摆”,特别得意。

  “他就是这样一个天真浪漫的人。”崔同振说,也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和困难,他依然能找到快乐,并且带入他的旋律中。

  善于发现小美

  如果说金华养成了他天真浪漫的性格,那么在天津,他度过了青春的20年。

  1957年,施光南中学毕业后被当时在天津的中央音乐学院破格录取,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也就是现在的天津音乐学院附属中等音乐学校插班补习,后来转入中央音乐学院作曲系。

  1959年,他又转入天津音乐学院作曲系,毕业后就留在了天津歌舞剧院当一名创作员,一直到1977年被调到中央乐团。可以说,他的青春岁月都留在了天津。

  天津音乐学院附属中等音乐学校,依然保留着施光南当年用过的琴房,这里也是著名作曲家储望华、王立平弹琴过的地方。琴房外一排浓密的大树,见证了音乐大师的生活点滴。琴房很小,不到10平方米,只有一架钢琴、一张凳子。环境虽然简陋,但施光南在这里开始了他的音乐人生。

  艺术源于生活。施光南的灵感,并不受环境的束缚,而是来自于天津的大街小巷、田间地头。天津的慵懒、随意以及轻松,都通过书场、戏园子,通过各种民间艺人传达给了施光南。

  雕塑家刘鑫是施光南在天津歌舞剧院的同事,也是对门邻居,因此总在一起聊音乐、谈人生。刘鑫告诉我们,施光南是坐不住的人,总爱往天津老城里的书场、戏园子里钻。京剧、评戏、河北梆子、梅花大鼓、单弦、老调……什么都听,听完就跟着哼唱。

  施光南痴迷于身边的旋律,善于发现生活中小小的美。在重庆,曾经和施光南合作过《山城的花冠》等作品的著名词作家梁上泉告诉我们,有一次,他们一行人去海岛体验生活。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施光南不见了,大家分头寻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眼看天黑下来,大家生怕他出事情。

  两三个小时后,施光南出现了,脸色惨白,大家焦急地询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施光南被浪涛敲打岩石的声音所吸引,听得痴迷,便想去海岛四周看看,原以为海岛是圆的,总能走回来,没想到越走越远,竟然迷了路。

  出门去商店,把自行车忘在了店门口;坐公交车想起有趣的旋律,不禁在陌生人身上打拍子……这样的小插曲很多。梁上泉说,施光南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用于发现身边无处不在的旋律上了。

  无处不是惊喜

  我们在天津遇到了一位与施光南的妻子洪如丁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田丕津。他说起很多关于这对夫妻的生活小事。

  什么是浪漫?玫瑰太过初级。施光南送给妻子的结婚一周年纪念礼物,是他刚做的新曲《打起手鼓唱起歌》,而这首歌至今依然脍炙人口。

  施光南下班回家,并不急着敲门,总是先轻叩房门,唱起儿歌《小白兔》:“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唱上两遍,就会听到吱呀的开门声,洪如丁温柔地说“请进来”。这让在楼道里偷听的刘鑫等同事笑岔了气。

  音乐是施光南夫妻传递感情的最好方式。洪如丁有一次去美国出差,临过安检时,施光南塞给她一卷录音带,让她到了美国再听。在美国的一家餐馆,洪如丁想起了录音带,拿出来播放,是施光南作曲的《多情的土地》。曲毕,洪如丁已热泪盈眶。

  音乐是礼物、是情感,是施光南的全部,也是他与身边人的纽带。夫妻之间如此,与同事、学生也是如此。在调到北京工作的前一晚,他与刘鑫、崔同振等同事聊了一整晚。他们唱歌,唱陕北小调、非洲歌曲,一首接一首地哼,施光南一边记录,一边跟着和,一直到天明。“我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我们没有说任何道别的话,就这么唱着歌,哼着曲儿,到天明。”刘鑫说,“我至今记得我们看彼此的眼神,不舍,但更多的快乐,是共鸣。”

  ■ 记者手记

  我喜欢施光南的音乐,《祝酒歌》表达的喜悦,我感同身受;尽管没到过云南瑞丽江,依然能感受到《瑞丽江边》轻风拂过的片刻惬意。因为他抒发的情绪,无论什么时代,每个人都有似曾相识的经历。

  寻访了他的足迹之后,我更喜欢上了施光南:他总能发现生活的美好,他的热情与纯粹,相隔几十年,依然能够感染今天的我。因为他留下的是对生活的欣喜和珍惜,跳跃着与我们分享好心情,让我也变得热烈和愉快起来。

  在今天这个脚步匆匆的时代,我有幸停下片刻,与这样一位正能量的音乐家相遇、相知,感受他的魅力。这一切,都能让我更轻松地重新迈开脚步,更好地向前走。

  希望此刻的你,也能停下匆忙的脚步,打开久违的音乐,不管是施光南的,还是肖邦、李斯特的……让你停留在这一刻,享受这一刻,也许心中的苦恼与烦闷,顷刻便烟消云散了。这就是音乐的魅力,也是生活的真谛。

  (张丹丹)


浙江日报 人文·文体 00016 千里追寻施光南 2015-08-24 3986924 2 2015年08月24日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