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彦

　　“两山”重要思想是对中国几十年发展实践的反思与总结，蕴含了对各种发展观的检视与提升，对中国未来发展道路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它不仅涉及“金山银山”如何创造的问题，也涉及“绿水青山”如何实现的问题，更涉及两者之间的辩证关系。只有“金山银山”没有“绿水青山”，不能实现人民对于发展成果的共享；重视“绿水青山”，在本质上体现了人民对于发展成果的共建共享。提倡“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体现了一种人民共建共享发展成果的发展价值观。

　　保住“绿水青山”内含着共享理念

　　“人类在有限而脆弱的地球应当如何共同幸福生活”是发展的最基本问题，这个基本问题中的“共同”暗含了成果的“共建”和风险的“共担”，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指向了权利的“共享”，它是“共同生活”的主题，是“幸福生活”的前提。也就是在发展过程中，在发展的自然维度上，面对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如何把握“能做”和“应做”，以保证有限资源和脆弱环境的安全，实现人与自然的共享；在发展的社会维度上，面对处理人与社会或人与人的关系时，如何把握“公正”和“平等”，以保证共同生活的安全与稳定，实现人与他人的共享。在这里，共同享有“绿水青山”体现了“共同幸福生活”的主题内涵，较之“金山银山”更体现了共享理念的完整要义。

　　衡量“绿水青山”的标准体现了共享理念

　　一般说来，发展有三种标准：“生产力标准”、“社会进步标准”和“人的全面发展标准”。其中，生产力标准视为“工具性”标准，社会进步标准介于“工具性”与“目的性”价值标准之间，人的全面发展标准视为“最高目的性”价值标准。在这其中，生产力标准是发展的物质维度，主要表现在“金山银山”，强调的主要是生产力本身在人类社会发展的物质维度上的展开，它在发展标准的整个衡量系统中处于最低的、最基础和最根本的位置；社会进步标准是发展的社会维度，强调的是社会整体在历史逻辑上的均衡发展，也就是说绝大多数的社会成员都能够共享社会发展的各种成果，重视“绿水青山”是社会进步标准的应有之义；人的全面发展标准是发展的人的维度，强调的是每个个体在终极维度上的全面均衡发展，在发展标准的整个衡量系统中处于最高位置，这就要求每个社会成员都能共享发展成果，“绿水青山”与“金山银山”的协调发展体现了倡导人类全面发展的价值标准。

　　实现“绿水青山”需要实现共享

　　发展伦理学告诉我们，共享是发展必要和必需的方式。而好的发展不是只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增加人类选择和享有优质环境的权利和能力。当代中国的发展现实也吁求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在共享中获得更有质量的发展成果以促进新的发展。传统的只要“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导致人类发展面临着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发展困境和“人的异化”问题；加之发展实践的历史惯性，传统发展模式成为了一种以“物本主义”为价值指导、以“经济增长”作为唯一价值尺度的片面化发展模式，导致了自然、社会、人自身的三重发展困境，即环境污染、生态破坏、资源短缺、贫富分化、社会矛盾激增等，甚至造成“只有增长没有发展”的无用功。因此，重视“绿水青山”，把“绿水青山”放在发展的第一位，在本质上体现了发展观的变迁与超越，体现了社会主义国家对于人民共享发展成果的尊重和保障。

　　【作者为浙江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