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

　　6月26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专程来到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市，参加南卡罗来纳州非洲裔参议员、查尔斯顿市伊曼纽尔非洲裔卫理圣公会教堂牧师平克尼的葬礼。这是一场有近6000人参加、令人极为动情的葬礼。在政治上一直与奥巴马对着干的美国国会众议长博纳破天荒地与奥巴马共赴葬礼，足见不同寻常。

　　伊曼纽尔非洲裔卫理圣公会教堂距离葬礼举办地仅隔一条街。6月17日，21岁的白人青年迪伦·鲁夫在那座教堂内残暴地枪杀了包括平克尼在内的9名黑人。这是一起赤裸裸的种族仇杀。案发后的初步调查显示，鲁夫明目张胆地宣扬“白人至上”，对黑人充满仇视。鲁夫在向网络上传的照片中，有的显示他身着带有原南非和罗得西亚（现津巴布韦）种族主义政权标志的服装，有的显示他手举美国内战时南方邦联旗帜。在这些照片中，鲁夫的眼中都透露出仇恨的目光。

　　鲁夫案之所以更加令人震惊，除9个倒在血泊中的黑人外，便是鲁夫手中那面再次揭开美国历史上南北战争这道深深伤疤的邦联旗帜，进而迫使整个美国社会从更深远的历史角度反思种族冲突的深刻根源。

　　耐人寻味的是，美国南北战争的第一枪便是于1861年4月12日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港的萨姆特堡打响。北方联邦与南方邦联之间的这场最大规模内战虽然最终解决了美国国家统一问题，也废除了奴隶制，却未从观念形态上消除种族歧视。南北战争的结束打出了“我们都是美国人”的口号，却一直没有实现“人人生而平等”的愿景。150多年后的今天，美国仍然时有出现装扮成南方邦联军队、打着邦联旗帜的马队。南卡罗来纳州议会大厦上仍然悬挂着邦联的旗帜。美国南方印有邦联旗帜的物件比比皆是，虽然邦联没有了，但蕴含着“白人至上”的“邦联情结”远未消亡。

　　时光早已进入21世纪，但21岁的鲁夫却有如此强烈的仇恨心理，足以从一个侧面说明当今美国社会种族冲突根深蒂固。鲁夫案发生后，越来越多的人认为，邦联旗帜代表着种族压迫和国家分裂，应该被放入博物馆而不是高悬在外。奥巴马说，鲁夫试图加深美国分裂的残暴之举令人“追忆起这个国家的原罪”，他呼吁将悬挂在南卡罗来纳州州议会大厦上那面邦联旗帜降下来。

　　美国种族冲突有着盘根错节的历史根源和现实矛盾，两者互为因果，形成恶性循环。虽然奥巴马总统已经提出要打破这一恶性循环，却在多方掣肘的窘境中，难以取得立竿见影的速效。邦联的旗帜可以被拿下来，但鲁夫们脑子里的东西却难以去除。从社会观念形态而言，美国仍是一个极为分裂的国家。

　　（据《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