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龙

　　在希腊政府与国际债权人就债务问题进行的谈判僵持不下的情况下，希腊总理齐普拉斯突然宣布将于7月5日就债权人提出的“金钱换改革”方案举行全民公投，希腊债务危机进入“未知水域”。

　　事实上，公投不但无助于希腊债务危机的解决，反而会促使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充满变数。不论公投结果如何，希腊债务危机解决的前景更加扑朔迷离。

　　如果公投的结果是反对紧缩，齐普拉斯政府将会以民意为筹码，向债权人施加压力，要求重开谈判，以达成对希腊更为有利的协议。但债权人答应这一要求的可能性很小。

　　目前，债权人的主要目的是，既要把希腊留在欧元区，又要希腊按照欧元集团的要求进行整改，以维护欧盟和欧元区的整体利益。债权人手中可打的牌并没有穷尽。希腊眼下主要靠欧洲央行提供的“紧急流动性援助”(ELA)维持生计。希腊的银行每天用国债作为担保，从欧洲央行获得有条件的借款。欧洲央行已宣布对希腊提供ELA的上限，以后还可以提高提供ELA条件，或者中止ELA，压缩希腊的流动性，迫使希腊政府就范。

　　同时，也应看到希腊手中也握有不少可打的好牌，如利用地缘区域优势发力、走出欧元区向其他国家或金融机构请求援助等等，且每一招都有强大的杀伤力。此外，希腊政府也不想脱离欧元区，只是要价太高，不为债权人所接受。

　　随着公投的临近，齐普拉斯政府一方面强势推进公投，呼吁民众对债权人方案说“不”，另一方面又频频向债权人伸出橄榄枝，如要求到期的救助协议再延长两年；有好的协议希腊将考虑取消公投；齐普拉斯亲自致信欧盟愿有条件接受债权人要求等等，可见希腊政府立场有所松动。

　　但是，对希腊当局这些软化的表示，欧盟一概断然予以回绝。德国总理默克尔说，谈判的大门一直是向希腊敞开的，其背后的用意就是要希腊按照欧元集团的要求出牌。

　　眼下，虽然希腊和债权人态度都很强硬，但双方都未关上谈判的大门，依然在争取能够通过谈判达成协议。

　　另一方面，如果公投接受紧缩，希腊将开启与债权人关于救助方案重新谈判之路，提出投“反对票”的齐普拉斯政府将会倒台，希腊将再次举行大选，组织新政府。没有一月半载，这一切恐难以完成。

　　看来，无论公投结果如何，希腊债务危机都没有一个“速成”解决方案。但是，时间不等人。7月20日又有一笔65亿欧元贷款到期。如果希腊和欧元区未能在大限到来之前达成救助方案，这65亿欧元债务或将成为迫使希腊出走欧元区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由于希腊和欧元区集团都力图避免希腊退出欧元区“双输”局面发生，达成新协议也并非没有可能。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