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嵎生

　　在酝酿多时之后，希拉里终于发表了她姗姗来迟的竞选宣言。在几分钟的简短视频中，希拉里面带微笑，平易近人，低调朴实，全然没有往日任“第一夫人”和国务卿时的那种精英、强势印象。

　　面对有些“变脸”的希拉里，人们不免心生疑惑：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问题，不光美国人民关心，中国人民也关心。希拉里最终是否能够如愿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统，这当然是美国人民的“家事”。但对于这么一个有争议的、未来有可能影响中美关系的重量级人物，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中国持什么样的态度，人们没有理由不想一探究竟。

　　其实，有心的人们可能已经注意到，这几年来，美国领导人，从奥巴马总统开始，常常引用中国成语来描述中美关系，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同舟共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和“温故而知新”，等等。这其中，希拉里说得最多，也给人印象最深刻。

　　早在2009年奥巴马总统访华时，她就提出美中现在是“同舟共济”，后来她又一再重申这一观点。在2011年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开幕式上，她说得更具体。她强调，“中美两国现在就像同一条船上的两个人，我们必须时刻向同一个方向行进。就如一句中国谚语所言，我们在遇到困难时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中美两国没有相互孤立，我们时刻位于穿越亚太乃至全世界的关系网之中。”而在胡锦涛主席访美前夕，希拉里还公开驳斥了所谓“中国威胁论”与“中美零和论”，说中美今后应“同舟共济”，合作迎接挑战。如果未来无法“共济”，只会引发混乱和漩涡，不仅殃及两国人民，也殃及世界其它地区的人民。她还表示：“欢迎中国兴起，欢迎中国不仅努力为本国人民脱贫，同时也对外输出繁荣和机会。”

　　希拉里引用的这些成语，都是中国家喻户晓和耳熟能详的。说实话，听起来很舒服，“很爽”。实际上这也难能可贵。

　　但中国人一般都比较实事求是，也比较冷静，并没有因为几句恭维话就感到飘飘然。在笔者参加的一些国际问题研讨会上，经常有人对希拉里的上述表现不以为然，说希拉里无论在“第一夫人”还是国务卿期间，都对中国说过不少狠话，有过不少风波。比如，希拉里在2010年东盟地区论坛外长会上向中国发难，大谈南海与美国国家利益的关系，声称美国在维护南海航行自由方面拥有“国家利益”，在南海问题上反对“胁迫”，反对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又比如希拉里2010年11月访问柬埔寨时奉劝柬埔寨“不要同中国走得太近”；2011年4月，在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她又接受《大西洋月刊》的采访，指责中国在人权问题上“正在试图阻止历史”，而且无理声称，“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之后，她又在非洲大放厥词，劝告非洲国家必须当心中国的“新殖民主义”。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她的这些话同她引用的中国成语很不相称。那么，究竟哪一个希拉里才是真正的希拉里呢？

　　对这些尖锐的问题，笔者曾一时哑然。但细细琢磨，心中不由得又哑然生笑，类似这些“两面下注”、“左右逢源”的手法，我们在美国领导人身上见得还少吗？就说2013年希拉里卸任国务卿之后，她也依然关注中国，说了好多关于中美关系的话，有些是正面的，有些是负面的，但其基本立场和之前在任时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对中国毁誉交加。

　　希拉里等人的如此表现，其实正是时代变迁量变进程加速发展和国际力量对比发生历史性变化形势下，美国领导人矛盾心态的真实反映：承认需要和中国合作，这是真的；但又不甘心中国崛起，更不能让中国有朝一日超过它，要时时处处防着中国，这同样也是真的。正所谓，无可奈何要合作，情不自禁想遏制，说的就是他们。

　　如此一想，希拉里其实也并不复杂。只要把有时说好话、有时放狠话的这“两个希拉里”加在一起，除以“二”，不就是一个“真正的希拉里”吗？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战略研究中心执行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