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孟婕

　　26日晚，看完《我是歌手》的决赛彩排，一位外地媒体同行瞒着她的领导，连夜赶赴三亚去拍婚纱照了，走时叮嘱大家：“明天如有意外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但第3季前12期竞演，除了李健从“小众歌手”晋升成了“大众情人”，似乎没有发生太多“意外”。

　　作为现场亲历者，我还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些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传言，其实都是真的：比如，“总决赛黄牛票被炒到一万多”“被抽中的大众评审到长沙的交通、住宿都需要自理，节目组只管一餐盒饭”，以及，电视和现场音效差确实差很多，观众多是被气氛感染而不由自主地做了“表情帝”。

　　直到28日晚，《我是歌手》第13期歌王之夜直播进行到99分20秒，孙楠忽然宣布退赛，称“要把机会让给弟弟妹妹们”。媒体区顿时沸腾一片，用主持人汪涵那段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救场词”来说，这回真“摊上大事儿”了。

　　当44岁的韩红加冕“歌王”，并感谢46岁的“大哥”孙楠“深藏功与名”时，我和160多位同行几乎同时看了一下表：22时56分，距离截稿时间还有4分钟。这一晚，《我是歌手》节目相关话题在新浪微博实时热搜排行榜前十位一度占据了8席。但其实，“歌王”揭晓那短暂而混乱的几分钟里，很多人正低头为朋友圈、微信公众号里有关“退赛阴谋论”的站队举棋不定，除了因为不得不让孙楠“上头条”而重写稿子的媒体，几乎没有人关心韩红说什么。

　　除了你在电视上看到的一系列“危机公关”，还有一个“内幕”——直播结束后，当事人孙楠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虽然我给大家添了麻烦，但是从某个方面来讲，湖南台应该感谢我，给他们增加了收视率……”越听，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既然真相扑朔迷离，不妨先想想，为什么“摊上大事儿”的，偏偏是“ta”？

　　第一个“它”，是总决赛。众所周知，几乎所有的电视真人秀竞技，到了决赛往往都是最难看的。原因之一当然是“花落各家”“难忘今宵”的和谐氛围，此外，即便是堪称“综艺大哥大”的湖南卫视，在没有了后期修音和剪辑的“双保险”后，也只能靠天时地利人和。如临大敌的气氛下，动作难免拖沓变形——26日下午录制红地毯播出带时，现场调度一度失控，“罕见”地进行了3个多小时。

　　诸多限制下，怎样才能吸睛且吸金呢？需要“意外”。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是歌手》决战之夜，从孙楠宣布“弃权”才真正开始。有人评价，湖南卫视把一场播出“事故”转化成了“故事”，继而体现出其驾驭的“艺术”，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第二个“他”，自然是“肇事者”孙楠。为什么退赛？作为“江湖大哥”，原因之一显然是“输不起”。第三季首位淘汰歌手陈洁仪说，“歌手之间怎么能随意比较呢”，但综艺真人秀的本质从来就不是温情脉脉的。这一季，因为节目“踢馆歌手”“补位歌手”等赛程设置直接挑战了演艺圈“长幼顺序”，矛盾格外凸显。

　　那些在后台能被摄像机拍到的地方显得其乐融融，纷纷表示自己看轻结果、享受舞台的歌手们，获得多少掌声和关注才能不“白来一趟”，又该如何全身而退，有时候，可能歌手本人说了也不算。国内许多高收视节目都发生过“突然退赛”的“意外”，但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能找到台阶、各得其所，倒像是精心布好的一盘棋。

　　时隔两日，孙楠在微博发声道歉，一连用了4个“请原谅”——“请原谅我的鲁莽，请原谅我的任性，请原谅我的老不更事，请原谅我的简单直白。”对此“重磅”道歉，节目总导演洪涛和汪涵尚未回应，而《我是歌手》官微表态称 “尊重孙楠的选择”。

　　关于第三个“他”——汪涵，是否提前知道孙楠要退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随着他的救场成功，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那些与他有关的人和事纷纷登上了社交网络话题榜。

　　2013年，《我是歌手》横空出世，风头无俩；到了第二季，观众开始看出了点门道，点评更趋于理性；进入第三季，节目自身在成长，观众也不甘于被引导着去追捧“王者”，于是才有了李健的突然上位，谭维维的粉丝强攻，古巨基、郑淳元的卖萌策略……

　　而对于孙楠“不讲义气”的退赛，那位被领导狠狠骂了一顿的“准新娘”事后发了一条朋友圈：孙楠，你不是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