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阳

　　提到“天天低价”（ everyday low price），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沃尔玛。作为全球最大的零售机构，美国沃尔玛率先喊出了这句营销口号，即通过每天都保持较低的商品价格及毛利来吸引消费者。多年下来，这句营销口号后面所代表的价值理念，成就了沃尔玛今天的“霸业”。

　　不过世事也有变。前几天，笔者到沃尔玛在杭州西湖景区的一家门店购物，发现一段时间没来，这里的环境又重新布置过了。而引起笔者注意的，不是超市格局的调整或是商圈内又多了哪些新店铺，而是其墙上原来熟悉的“天天低价”口号，变成了“敢比网购价”。

　　细细体味，这两句口号虽然最终目的仍然直指让人心动的“低价”，但其语气或者说语境，却明显不同。在“天天低价”的年代，沃尔玛凭着自己商界老大说一不二的话语权，让那些供货商俯首称臣，他们宁愿少赚些利润，也不愿失去沃尔玛这个超大容量的渠道。

　　而如今的营销口号“敢比网购价”中的一个“敢”字，却道尽了网络时代沃尔玛复杂的心态：过去是我的地盘我作主，“天天低价”谁与争锋；现在却时时忌惮着一个无形的对手，要不然为何要用“敢”字呀？感情是对手不好对付，得望着人家来喊自己的价格。显然，如果说不是全部的话，部分定价权已经旁落网购。

　　当然，沃尔玛也是个善于学习的主，它收购的电商平台“一号店”也照样风生水起，不过，这改变不了其受网购冲击的整体现实。

　　网络时代改变了商品购销模式，也改变了游戏规则。这不，受影响的岂止沃尔玛？连以往“只涨不跌”的香奈儿近期也降价了。据报道，香奈儿将下调中国内地售价，同时上调欧洲售价，幅度均为20%，调价后两地价差不超过5%。香奈儿公司称，此次调价为缩小各个市场价差，打击代购市场。

　　而代购背后不正是网购的影子吗？没有网购，哪来代购今天的江湖地位？有分析认为，香奈儿的降价会引发整个奢侈品行业的降价趋势……

　　网络如水，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世界。在这场静悄悄的变革中，令人欣慰地也闪现着中国力量。杰里米·里夫金在《第三次工业革命——新经济模式如何改变世界》一书中说，“纵观人类历史，新型的通讯技术与能源体系交会之际，正是经济革命发生之时。现在，互联网技术与可再生能源即将融合，并为第三次工业革命奠定坚实基础，这一革命无疑将改变整个世界。”如果说，在前两次工业革命中，中国因历史原因而缺位，那么在下一次工业革命中，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完全能够有所作为，甚至成为里夫金所说的“领军人”。

　　这种静悄悄的变革就在我们身边。前些日子，笔者请北美来的几位友人吃饭。在结账时，打开手机上的团购网站，用支付宝购买了几张有优惠的代金券，这样一来等于享受了餐饮折扣。几位友人看后，都觉得新鲜，在他们那里用手机支付还不流行，而在国内不少城市这已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中国的消费者能够享受到掌上消费的便利，这与以阿里巴巴、腾讯等为代表的互联网企业创新密不可分，在国内，阿里的“双11”购物节已经家喻户晓，购物节当晚通宵抢购甚至成了中国社会的一种独特现象。美国消费者全球闻名，但令美国消费者感到惊讶的是，中国“双11”的销售额竟然超过了美国黑色星期五和网络星期一的总和。

　　有人说，“印度为世界贡献了瑜伽和宝莱坞、巴西拥有足球和哈瓦那鞋、日本的动漫风靡全球，‘双11’或许是中国向外界展示软实力的绝佳机会。”这不无道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与改革开放以来被人们频频提及的“后发优势”不同，这种信息经济软实力背后的创新，有的已经走在世界前列。

　　在现代化的理论研究中，有一个经常被提及的话题便是后发优势或落后得益（the advantage of Backwardness）。发展中国家通过制定和实施赶超战略，走上现代化进程。后发优势之所以成立，很大一个前提是前面有被追赶的目标，其经验、技术乃至资金可以借鉴和引进。而现在在移动网络技术等创新方面，我们已经站在了与世界同一条起跑线上，前无古人，创新的溢价效应更大。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当前国家强调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就不会误认为是应对经济增速下滑的权宜之计，它实在是国家创新战略的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呵！

　　创新未有穷期，它是一个饱受磨难的民族走向世界的信心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