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龙

　　原定15日举行的俄乌德法四国首脑乌克兰问题会晤，因四国外长会谈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而推迟。乌克兰危机已持续一年多，不仅涉及乌克兰、俄罗斯、欧盟关系，还关系到俄美博弈，错综复杂。解决乌克兰危机面临五大难题。

　　其一，乌东地区和平。乌克兰危机以来，武装冲突已造成4000多人死亡，数十万人被迫逃离家园，发生了严重的人道主义灾难。去年9月签署的有关解决乌东地区冲突的明斯克协议，并没有使乌东地区实现真正意义的停火，而是处于停停打打的状态。要解决乌克兰危机，首要的条件就是实现乌东地区持久和平。

　　其二，乌东地区地位。明斯克协议共有12条，除了停火、撤军外，还涉及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部分地区特殊地位、乌俄边界监控、乌举行包容性全国对话等等。明斯克协议落实不下去，关键是有关各方对乌东地区未来地位没有达成一致。从现在看，未来乌东地区面临三种前景。一是地方分权。乌东地区如同乌其他州一样，只是乌组成部分；二是高度自治。在统一的乌克兰内设顿巴斯、卢甘斯克、哈尔科夫等高度自治单位；三是联邦制。乌克兰现有24个州，每个行政单位都成为类似俄罗斯行政区划的“共和国”，通过条约与中央政府建立新型联邦关系。乌主张第一方案，最新例证便是乌立场发生倒退，取消了作为明斯克协议要点之一的顿巴斯地区特殊地位法。俄支持第三方案。乌东地区地位不解决，该地区和平就无从谈起。

　　三是乌克兰加入北约。乌日前宣布放弃不结盟政策、并制订为期至少6年加入北约计划。对俄罗斯来说，如果乌克兰加入北约，乌克兰将成为北约对抗俄罗斯的“前线国家”，大大压缩俄战略纵深，对俄安全构成直接威胁。俄可以容忍乌中立，成为联系俄与欧盟的桥梁，但坚决反对乌成为反俄的国家。小布什政府曾提出乌克兰加入北约问题，但因德法的反对而作罢。俄希望德法能在这个关键问题上照顾俄的核心关切，不要逾越俄的红线，而乌能否加入北约又直接与乌东地区地位挂钩。

　　四是对俄制裁与反制裁。欧盟对俄制裁以及俄反制裁，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由于欧盟当前经济十分困难，法德希望通过缓和乌克兰危机，进而为全部或部分取消对俄制裁创造条件。同样，西方制裁加上石油价格暴跌，令俄罗斯经济雪上加霜，陷入空前未有的困境，取消西方对俄制裁也是俄参加此次会晤的目的之一。然而，取消制裁与反制裁，双方都需要乌东地区实现真正意义的停火。

　　五是美国战略。美国虽然没有参与四国首脑会晤，但依然掌握着解决乌克兰危机的“钥匙”。美国从维护其世界霸权的立场出发，利用乌克兰危机，通过支持基辅与莫斯科对抗，企图削弱俄通过组建欧亚联盟，重建前苏联的努力，同时把欧盟推到对俄制裁的第一线，消耗欧盟的力量，避免俄、法、德联手将其排除出欧洲大陆。每当乌克兰危机出现转机时，美国便出面干预，或煽风点火，或挑拨离间，使危机不断升级。美国会改弦更张吗？迄今为止，并没有看到任何这方面的迹象。而没有美国的支持，上述四个问题没有一个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俄乌德法四国为此次首脑会晤举行了紧锣密鼓的外交磋商，但终因时机尚不成熟而被迫延期。不过，四方表示不会放弃，如有可能下星期内四国外长还将举行会谈。

　　总之，四方要解决乌克兰危机，绕不开以上五大难题，还有很多硬骨头要啃。

　　（作者系中国国际问题研究基金会高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