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资本
刘亭
记得不久前曾以仙居县为例,谈了一点对发展生态经济的感想。文章结尾曾有一句,“走好生态经济发展之路,则是把自己丰富的生态资源,转化为雄厚的生态资本最明智、最现实的选择。”今日不妨围绕这个“转化”再说上几句。
生态资源由生态和资源两个单词组成,生态是指生物(主要为动植物)之间以及生物与周围环境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总和。资源是指对人类有用的物质、能量和信息。换句话说,生态资源更多的是指向对人类社会具有使用价值的自然资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可用货币计量和交易的自然资源,我们把它叫作自然资产。延伸开去,自然资产的归属权也叫自然资产产权。所有这些概念连成一气,我们就读到了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中的那句话:“对水流、森林、山岭、草原、荒地、滩涂等自然生态空间进行统一确权登记,形成归属清晰、权责明确、监管有效的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
生态资本同样是由生态和资本两个单词组成,生态亦如上所述。但资本是什么意思呢?资本可以理解为用于生产的各种要素之和,或为人类创造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各种社会经济资源的总称。其中既包括货币、资金等虚拟的信用资产,也涵盖土地、矿产、设备、材料等实体的物质资产。但是,正如马克思对货币和资本关系的经典解读,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只把其中能够创造新价值和带来价值增殖的那一部分货币才叫做资本,其余的货币不过是资产的货币符号而已。
资本逐利的运动才算得上是经济。经济的本意就是成本越低越好、收益越高越好。我历来以为产业是经济的基础,但绝不是经济的全部。其间的区别,又全在于经营是否获利这一点上。这就好比货币,不能带来剩余价值的钱折腾了多少回也不过就是货币,但周转一次只要获利了,我们就将其冠之以资本。生态资源怎样才能转化为生态资本呢?唯一的出路就是发展生态经济。当生态资源的富集地经由生态经济之路,变身为生态资本的发源地时,我们就有望达成习总书记所说的“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的理想境界了。所以,说到底,发展生态经济的第一要义是生态要“经济”起来,同时要做到“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影响生态经济的天大难题是“生态不经济”,同时也要力戒“只要金山银山,不要绿水青山”。
仙居把生态农业和生态旅游业结合在一起发展生态经济。生态农业的发展,充实了无景区旅游的载体,深化了乡村旅游产品建设,打造了一批知名的节庆旅游活动。“春有油菜花、夏有杨梅、秋有薰衣草、冬有柑橘”的“两观光、两采摘”生态农业游已成系列,先后成功举办了九届中国杨梅节、七届浙江油菜花节,今年又相继举办了荞麦节、紫薇花节等。2014年油菜花节游客203.4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8.43亿元;杨梅节112.2万人次,收入5.44亿元。
仙居还把生态人居业和生态旅游业结合在一起发展生态经济。淡竹乡石盟垟村以“美丽乡村”建设为契机,实施整村农房改建工程,精心打造“农家乐”旅游村。该村共改造农房46户115间,安上20盏路灯,房前屋后种树养花,绿化面积达1600多平方米。村里组建了腰鼓队和民乐队,呈现原汁原味的民俗表演。游客在这里吃农家菜、住农家屋、全方位深度体验农家的质朴生活,感受无忧无虑、浑然天成的农家乐。据不完全统计,2014年1月至11月,石盟垟村接待游客3.8万人次,营业收入240万元。特别是大长假期间,无论餐饮还是住宿,都生意火爆,一房难求。“十一”全村接待游客2400人次,营业收入36万元。村民朱兵一家可容纳100多人同时就餐,入住了20多名“两日游”的上海游客,仅此一笔就创造了3.5万元的经营收入。
当然,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资本除了当地的清醒认识和积极作为外,如要内外互动、渐入佳境,还需要深化公共财政制度改革,科学制定和有效执行相关的转移支付和生态补偿制度。山区和林区,江河源头和水源保护地,“绿肺”和生态屏障,如此等等,这些地方为更大区域的生态环境作出了重大贡献,理应得到上一级财政基于全局利益所给予的转移支付。否则,就难免出现“村村点火、户户冒烟”、“赤地千里、焦土一片”、“有河皆枯、有水尽污”的被动局面。与此同时,还要按照“谁贡献、补偿谁”的原则,通过环境税及相应执法处罚等渠道,将集中后的相当一部分补偿给生态屏障地区,用于生态资源和当地居民的休养生息。
(作者为区域经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