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剑弘

　　这两天，美军士兵涉嫌杀害菲律宾变性人一案持续发酵。大批民众在菲首都大马尼拉地区举行集会，为被害者杰弗里·劳德讨取公道。与此同时，多名众议员在国会联名提出议案，呼吁即刻终止菲律宾与美国签署的《访问部队协议》。

　　议员们指责，劳德被杀案再度表明这项协议只是单方面对美国有利，损害菲律宾人民的利益。“美军士兵在菲律宾土地上杀害菲律宾人却由美国当局羁押，这是打在菲律宾整个国家脸上的一大巴掌！”

　　事实上，菲国内舆论的持续激愤，与美军的傲慢大有关系：菲检方21日正式启动对谋杀案的初步调查程序时，被传唤的涉案美军士兵佩伯顿并未到场。至于另外4名被要求一起参加调查的士兵证人，美军在未事先通知菲方的情况下，已擅自让他们离开菲律宾。难怪，劳德的亲属会怒闯军营讨要说法。

　　看似是一起普通刑事案件，为何闹出这么大动静？因为，它触动的伤疤结痂还不久：就在2005年底，一名叫苏在特的22岁菲律宾女子，遭美军士兵丹尼尔·史密斯强奸。一年后，史密斯被判40年监禁。但美方要求菲方遵守《访问部队协议》，把史密斯交给美国大使馆看管，遭到菲司法机关拒绝。美军随后宣布，中断菲美军演，中止对菲救灾援助。事情的最后结果是：菲方做出妥协，把史密斯移交给美国大使馆。而史密斯最终也被无罪释放。

　　因此，菲民众当下的群情汹汹，在更深层次上其实是马尼拉德拉萨大学教授海德瑞安指出的，“重新燃起了对美军军事存在的怒火”。

　　在一个主权国家有别国军事存在，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何况美国大兵在全球各地可谓劣迹斑斑（臭名昭著的如轮奸14岁伊拉克少女并杀害其一家）。菲律宾算是个“异类”，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美军撤离苏比克湾22年后的今天，主动“恭请”其回来。

　　其实，无论从《访问部队协议》的不平等内容，还是从劳德案与苏在特案中美方的优越感来看，都隐含了一种逻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为你站台助拳，你的民众就得渡让一部分尊严与权利，这对于有着百年殖民史的菲律宾民众尤其敏感。菲律宾急不可耐迎归美军，既是拉起虎皮作大旗，为在南海继续跟中国无理取闹捞取筹码，又在客观上为美国重返亚太当了马前卒。但现在看来，菲律宾怎么都像干了件两边都赔钱的买卖：一方面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对于纪律涣散目中无人的美国大兵来说，劳德案恐怕还只是开了个头，日后的麻烦断断少不了；另一方面是要承受“搭错车”的代价，即肯定会在以中国为引擎的亚洲经济快车中掉队。而在南海问题上，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黑的变不了白的，不是边上有人吆喝，菲律宾就讨得到本不该它占的便宜。

　　现在，劳德案的事态仍在发展中，阿基诺当局也在努力扑火，唯恐其祸及今年4月签定的菲美军事协议。但不管此案如何了结，菲美军事同盟的尴尬境遇，已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