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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0版:美丽乡村·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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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之恋

——来自龙泉乡村教师之家的情感对话

  编者的话:“乡恋老家”活动推出后,各地读者纷纷推荐身边乡村女教师的爱情故事。在龙泉,一个都是教师的三口之家引起我们的关注。母女在乡村教书,牵挂着纯朴的乡民,乡村给了母亲美好而平凡的乡恋时光;但女儿却因为乡村无法安放她的爱恋而被迫走出大山。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故事,让我们聆听。

银杏树之恋

——来自龙泉乡村教师之家的情感对话

  本报见习记者 金春华

  市委报道组 鄢鸣

  沿着曲折的乡村公路,我们来到了龙泉市锦溪镇双岭小学。田熙手指着校园里一株高大的银杏树,“我妈在那!”顺着田熙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老师正被一群孩子围着。这位老师就是吴爱珺,双岭小学的数学老师,田熙的母亲。

  我们说着来意,吴老师静静地聆听,不时地把短发捋到耳后,举手间靓丽依旧。母女俩坐在一起,美丽大方,干练而富有气质。

  那是最美的时光

  故事从一本相册说起,随着吴老师手中的照片一张张摊开,我们仿佛闻到了两个阳光的年轻人甜蜜的爱情。其中一张,吴老师穿着红色长裙,在一丛绿树中,娴静地看书。

  吴爱珺:我跟她爸在读师范的时候认识,那一年,我25岁,他22岁。1986年9月,龙泉师范学校改招初中毕业生,其中含10名代课教师。分别在锦溪镇岭根村和屏南镇地畲村当代课老师的我们,幸运地挤上了这趟能跳“农门”的“班车”。

  那时,300多个人争10个名额,他是第一名,我是第六名。入学后,我们又分在同个小组,吃饭和劳动都是在一起,给我们相互了解创造了机会。大概是第二学期吧,我就接到了他的表白信,虽然我很欣赏他的才气,但因为他是缙云人,我不想找外地的,当时就回绝了。

  田熙:那爸爸是不是倍受打击?

  吴爱珺(莞尔一笑):没有。他是个很自信的人,认为自己很优秀,肯定能追到我,所以一直找机会讨好我。比如吃饭的时候,帮我打好饭菜;劳动课时,抢着帮我干活。

  田熙:爸爸脸皮真厚,哈哈!跟现在的男生不一样,见几次就直接问有没有发展的可能,要是不行立马转换目标。后来呢?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吴爱珺:1988年6月,师范学习结束前夕,我们就在一起了。后来,一起去了一趟缙云老家。10月,我们就结婚了。“新房”就是学校一个十五六平方米的宿舍,用帘子一拉隔成两间,家里最高档的家具就是收音机。要不说你们年轻人要求太多,两个人谈得来,有工作,上进就好。

  田熙(反驳):我要求也不多。主要还是要看感觉,至于房子什么的呢,我想我们可以一起买。当然身高最好在一米七以上,要运动一点、阳光一点的。

  婚后,田老师仍然分配在浙江省海拔最高的学校——屏南镇中心学校教书;吴老师则留在母校双岭小学。第二年,女儿田熙出生。第三年,田老师终于调到了双岭小学,但没过三年又调到了锦溪镇中学。在屏南教书时,田老师基本每隔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回忆起当时,吴老师说:“当时也有电话了,但舍不得花钱。所以每一个星期写一封信。冬天下雨塌方,人还出不来,好几个月才能见面。”

  安放最好的年华

  吴爱珺:最多的时候,我带3个班级。那时,老师和家长很亲厚,他们对我们都很信任,孩子已经毕业了,也还会来咨询我们孩子的发展。有时候学生家里烧了什么菜,也会来叫我们过去吃……

  田熙:我的学生也会!我在乡村教书,不少孩子都是留守儿童,烧菜、洗衣样样都会。我住在学校宿舍的时候,下课后我们常常一起玩,他们还帮我烧菜呢。

  吴爱珺:现在乡村教书的条件都好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村民的质朴一直都在。你要是好好上课,安心教书,他们都看在眼里。我也常常劝我们学校的年轻教师。他们有些刚来,学生成绩搞不上去,家长有意见,我就去家长那边开导开导,然后给年轻教师传授点经验。呵呵。

  田熙:我妈妈可厉害了,她的学弟,龙泉师范94届黄玉荣,现在是双岭小学的校长。她的学生,30多岁的黄龙,现在是学校的教务主任。但是我还是离开了乡村,去了龙泉三中任教。

  吴爱珺:主要也是考虑到你的终身大事。在农村,接触面实在太小了。

  田熙:那也不一定!我有几个同事就嫁给了乡村里的人。有个嫁了乡镇干部;也有嫁给了创业青年,他老公是做淘宝的;另一个同事的老公是建筑包工头。

  吴爱珺(嗔怒):但那也毕竟是少数吧!你们学校三十几个女老师都嫁了吗?

  田熙(歪着脑袋思考):那倒没有,还有十多个没有男朋友。快一半还没有。

  吴爱珺:你也是一个!以前也有农村里的青年对我们一个女教师有好感,但是我们觉得还是缺少共同语言。所以,每次他来看她,我们就一起把门打开,给他倒茶,对他很客气很客气。然后他就知道了,就不来了。所以,还是进城,接触的人会多些。

  从母女俩的对话中,我们也读出了不少乡村女教师面临的情感困境:乡村虽淳朴而美好,但是,个人的终身大事还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县城里的男生不少会排斥乡下女教师,因为她们调动麻烦,考进县城又比较难。同事中,男教师人数少,工作前基本都有了女朋友。要找一个有共同话语的乡村男青年也难。”吴老师略显无奈地说。


浙江日报 美丽乡村·老家 00020 银杏树之恋 2014-09-16 浙江日报2014-09-1600007;3610451 2 2014年09月16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