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小学”窘境亟待破解
王玉宝
破解“超级小学”现象,是快速城市化的中国所不得不面临的一道教育难题,也是该还的欠账,更是经济高速发展之后对教育理所应当的回馈。在此问题上,城市应有“包容心”,政府应有“舍得心”,更应有责任心。
“超级小学”窘境亟待破解
又是一年开学季。
在杭州,为应对不断膨胀的新生人数,卖鱼桥小学教育集团甚至把新生家长会开进了大学礼堂。家长会当天,会场周边人群熙攘,道路拥堵,热闹非凡。
在上海,同样是迎接逐年增加的学龄儿童,新开办了50所中小幼公办学校,其中一半是幼儿园。
而在湖北的一所山村小学,却是另一幅景象。开学当天,恩施龙凤镇一处乡村教学点,寂寥的教室,只迎来1名老师和1名新生……
城市化正在急速改变中国的面貌。与劳动人口大规模向城市转移相一致,在一些乡村,学校正在不断合并,在校生人数越来越少。而在东部沿海发达城市,学龄儿童数量的攀升却势不可挡。甚至,一些城市出现了“超级小学”现象,教育资源承载力的极限不断被突破。
以典型的东部发达城市杭州为例,有媒体估算,今年杭州主城区新生户籍儿童比去年增加2000多人,如果算上每年平稳增长的1000人左右的进城务工人员子女,今年杭城一年级新生起码有3.6万人,再创新高。而从各个学校拓展办学空间的努力中,教育资源的窘迫可见一斑。杭州三墩小学,招了17个班,而刚刚毕业的6年级才9个班。莫干山路小学祥符校区,报名人数有15个班规模,学校腾出会议室,又去附近中学借了6个教室,可还不够用。而杭师大附属丁兰实验学校,甚至连教室储藏柜都拆除,才勉强满足了12个班级的新生入学。
这是一幅令人心生纠结的教育现实图景。这其中有城市自身户籍人口增长的因素,也有城市不断展开怀抱、接纳外来务工人员子女求学的因素。然而,一句老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到如今不断走向富强的中国,岂能再让城市里的孩子重过教育资源紧缺的老日子?未来数年,我们更要解决1亿进城常住农业转移人口的城镇化问题。部分发达城市基础教育资源紧缺的现状,需要正视。
如何化解这种窘境?一方面,应由政府加大教育投入,另一方面则需要引导社会资源进入教育领域,共同做大教育蛋糕。假如说此前的“择校生”问题,折射的是优质教育资源的紧缺,那么“超级小学”则反映了城市基础教育资源总体数量上的不足。还没解决“质”的不均,又将面临“量”的拷问。这或许是快速城市化的中国所不得不面临的一道教育难题,也是该还的欠账,更是经济高速发展之后对教育理所应当的回馈。在此问题上,政府应有舍得真金白银投入的决心,更应意识到兜底的责任。
当然,城市也可以摆出一道门槛,过滤一部分学龄儿童。实际上,近年来针对外来务工家庭设置门槛的讨论并不少见,诸如与居住证挂钩的“积分制”等办法。但是,在公平理念日益深入人心的当代中国,恐怕不可能有哪个城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在教育实践中重回封闭老路。从理念上讲,接受义务教育,乃是作为一国公民最基本权益。那些农民工,为城市发展作出重要贡献,让其子女共享城市发展成果,这不是施舍,而是他们应得的权益。从这个角度讲,如何应对“超级小学”,还是检验一座城市的包容心。
那么,究竟如何扩大教育资源规模?近年来的教育实践,已经积累了一定经验。杭州近年来积极推行“名校集团化”战略,目前市区有120多个教育集团,如何发挥这些“集团军”的突出作用,撬动民间资本的活力,这些都需要教育体制机制的深化改革。当然,无论如何,政府的责任无可逃脱。政府反对腐败浪费,节约“三公”经费,说到底就是为了把省下的钱用来改善民生。那些省下来的钱,不能静静地躺在账户里,而应输送给嗷嗷待哺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