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夜空,因你而璀璨
饱含花香的歌声纷至沓来
露水,稻草的香气
比一朵菊花更美的花
从远途上飘过来
今夜的星光下
谁点亮生命的烛光
轻轻打开一本书
一直憧憬到黎明
阳光中穿行的乡村女教师
后面肯定跟着一群孩子
你的眼睛如明净的秋水
从九月的第一声钟声里出发
守候一生比黄金
还要贵重的财富——
乡村的夜空,因你而璀璨
本报记者 王庆丽 聂伟霞
“最近,贵报连续刊登的《隐在深山的女教师》系列报道,勾起了我的美好回忆。
我今年已80多岁,过世的妻子,就是位乡村女教师。她在乡村学校工作了30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站在简陋的讲台上给孩子们讲课。
夕阳斜照,白色的粉笔灰飘飘洒洒,妻子面带笑容授课,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知识的魅力。我眼中的她,是如此的知性、雅致,瞬间就被吸引了。
那一夜,我写下了人生第一封情书:在乡村的天空中,圆圆的胖脸,喜笑颜开、和颜悦色而又满面亲切;温润润、月白白的月亮光芒,漫漫地洒向万籁俱寂的座座村落,让乡村在她温柔的怀抱里,恬静地睡去……
后来,她成了我的妻子,我们相濡以沫走过了一生。她热爱她的岗位和学生,我也支持她的选择。那样的生活里,满满是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眷恋的了。
——遂昌 老陈
这封简短的来信,浸润着浓浓的爱意,让我们想到了吴茂华的《乡村女教师》这首诗。乡村女教师,曾是时代最美的符号,因为她们的知性、淑雅、执着、无私与奉献,成为一代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无数文人墨客留诗赞美。
她们是盛放于田野的一株小花,在与风雷寒潮的抗衡中开出了最绚烂的花朵。她们坚忍不拔,遗世而独立,用高洁的品格和顽强的意志坚守岗位,成为许多乡村男青年暗自恋慕的对象。
她们是盘旋于山谷的一只青鸟,用悠扬婉转的歌喉不断传递着知识的音符。她们聪颖睿智,充满母性光辉,履行着教育启蒙与抚慰人心的双重职责,带领乡村孩童走向更加光明和幸福的未来。
她们是垂挂于岩壁的一颗水滴,以其旷日持久的专注力击穿蒙昧、落后的乡村文化,为其注入来自文明世界的清流。她们看似柔弱,却又极具能量,为传统农村构筑起一个个向上的精神家园。
她们或许来自不同的地区,甚至属于不同的国度或者年代,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乡村女教师”。
贫瘠干旱的黄土高原,一眼望不到边。农妇张美丽的一双大脚在龟裂的黄土地上快速移动,身后跟随着一群灰头土脸的孩子,用夸张而丰富的表情大声唱起《歌声与微笑》。
我对于乡村女教师的认识,始于电影《美丽的大脚》。当欢快的歌曲旋律与悲壮的背景音乐彼此交织,当单一的土黄色调与丰富的人物神情相互碰撞,我从影片开头这一组组充满矛盾意味的镜头里读到了乡村女教师张美丽平凡而悲苦的一生,从此不能忘怀。
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放弃都市繁华,扎根贫困山村,她们因何而来,又为何坚守?张美丽说,她要让孩子们学知识,有文化,不再像自己的丈夫那样,因为无知而触犯法律,走上被判死刑的不归之路。
而现实中,我们通过媒体的不断报道中看到了更多“张美丽”式的奇女子。
80后的河南女孩李灵,为大量辍学在家的农村留守儿童所触动,在周口东新区许湾乡创办起一所希望小学。2009年“感动中国”人物评选组委会授予她的颁奖词这样写道:“一切从零开始,从乡村开始,从识字和算术开始……她挑着孩子沉甸甸的梦想,她在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
三年前,那位被癌症剥夺了生命的23岁重庆乡村女教师曹瑾,正是在大学毕业时主动放弃城市的工作机会,来到重庆的偏远山村小学支教,后因带病坚持工作而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我是走出去了,也想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去。”工作确定的那年,她用这样的话语回应着众人不解的目光。
“让我比做母亲的更为慈爱,像母亲一般爱护那些不是我亲生的小孩。把笼罩在你身边的赤脚孩子头上的光辉带给我的平民学校。尽管我是个穷苦的女人,无依无靠,但让我坚强起来,让我蔑视一切不纯的权力,蔑视除了你的意志以外的对我生活的一切压力。 ”
正如拉美首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在以《乡村女教师》命名的诗歌中所唱颂的那样,每一位乡村女教师都有着如同信徒一般圣洁而伟大的济世情怀。为了孩子,为了明天,这是她们的共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