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5日是美国许多学校开学的日子,本应走进大学课堂的布朗却已长眠地下—
黑人之死再揭美国伤疤
当地时间8月25日,年仅18岁的美国黑人青年迈克尔·布朗的葬礼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弗格森镇附近一座教堂举行。当天,能容纳2500人的教堂坐满了悼念者,另有许多人冒着酷暑站在教堂外,表达他们对布朗家人的支持。
著名黑人领袖杰西·杰克逊、美国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的儿子马丁·路德·金三世,以及2012年被一名白人协警枪杀的17岁黑人少年特雷沃恩·马丁、2006年被3名纽约警察射杀的黑人青年肖恩·贝尔的家人也参加了布朗的葬礼。当迈克尔·布朗的棺木被徐徐放入地下,他的父亲老迈克尔·布朗失声痛哭。
布朗之死瞬间挤破了美国社会淤积已久的脓包,不仅引发了各界对警察装备过度“军事化”的担忧,更暴露了美国种族歧视的痼疾和种族隔离的严酷现实。
白人警察的枪声
年仅18岁的迈克尔·布朗,本来应该于8月11日进入大学开始新的学习生活,如今他却只能长眠地下——
当地时间8月9日下午,布朗同一个朋友在弗格森地区街上行走时,被一名白人警察连击数枪身亡。目击者称,布朗当时并没有武器,警察开枪射击并杀死他的时候,他的手正举在空中。根据当地时间8月17日公布的初步尸检结果,布朗被射击了至少6次,其中头部两次,右臂四次。验尸官巴登博士表示,击中头盖骨的一枪导致布朗最终死亡。
手无寸铁的布朗被白人警官威尔逊连开6枪打死后,他的尸体在街头陈放了4个小时。这一情景在美国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后,引发了大规模抗议示威活动,并随后演变成骚乱,当地居民与警察严重对立。华盛顿、纽约和芝加哥等城市也出现了抗议活动。
美国总统奥巴马于当地时间12日发布声明,对布朗被射杀一事表示哀悼,希望密苏里州弗格森市的居民,以及每位美国民众能就此事进行反思。此前一天,美国司法部长埃里克·霍尔德发表声明称,联邦调查局、联邦检察官已就此案展开调查,“全面调查对于保持执法部门及其所服务社区之间的信任至关重要”。13日,《纽约时报》在题为《迈克尔·布朗之死》的社论中指出,这种不满、愤怒不仅在弗格森镇,在全美各地均是如此。14日,奥巴马承诺将对这起黑人青年遭警察枪杀事件展开公开、透明的调查,同时呼吁民众保持冷静。
为控制局势,密苏里州州长杰伊·尼克松16日宣布弗格森地区进入紧急状态,并决定当日在弗格森进行宵禁。然而宵禁后,一些示威者拒绝服从,聚集在白人警察枪杀布朗的地点,与警方发生冲突。军警的催泪瓦斯、橡皮子弹和装备着重型武器的装甲车的碾轧,让弗格森镇俨然变成“战场”。由于抗议者与警方再次爆发激烈冲突,杰伊·尼克松18日清晨签署命令,派遣国民警卫队到该州圣路易斯市弗格森地区维持秩序。
8月25日葬礼当天,在迈克尔·布朗家人要求下,葬礼场外没有发生大规模示威活动。但在其他地方,美国各地许多学生依然走出教室就布朗之死进行抗议示威活动。
8月30日,弗格森区再次发生抗议活动,数百人举行示威游行,抗议3周前白人警察射杀黑人青年迈克尔·布朗以及普遍存在的警察暴力执法问题。活动组织者克里斯马斯说:“我们希望美国总统到这儿来。他说他对‘伊斯兰国’和叙利亚没有战略,但我们需要(他对)美国城市(有一个)战略。(黑人被警察滥杀)这种事在任何地方都能发生,这是个悲剧。”
发生在弗格森地区的6声枪响,再次将美国社会种族歧视这一久治不愈的伤疤暴露在了世人面前。
联合国消除种族歧视委员会29日公布审议美国有关落实《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定期报告的结论性意见,其中就美国执法人员过度使用武力问题表示严重关切。委员会成员努尔丁·阿米尔特别强调了美国执法人员针对少数族裔过度使用武力问题,称“该问题一直令人关切”,本月初美国发生的弗格森枪击案凸显出这一问题的严重性。
阿米尔对记者说:“这并不是一个孤立事件,而是反映出美国执法人员怀有种族偏见、未恰当执行有关使用武力的规定,以及未接受充分培训等美国社会存在的深层问题。”
国际社会也纷纷谴责美国社会种族歧视和司法不公,并指出美国在这些问题上一直在奉行双重标准。
黑白分明的美国
弗格森事件再度揭开了美国种族歧视的伤疤。
近年来,美国社会一直有“两个美国”之说,意即美国“以种族和阶级分裂为两个美国”。种族歧视是美国社会的老问题,其背后有着深刻的政治、经济、社会和历史根源。
51年前,美国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发表著名演说《我有一个梦想》。半个世纪过去了,非洲裔美国人的生活现状同当年民权运动所追求的目标相距仍然甚远,失业、贫困、被歧视仍然如影随形。
美国全国城市联盟数据显示,自1963年以来,非洲裔美国人与白人之间的失业率差距仅缩小6%,收入差距仅缩小7%。2010年,非洲裔美国人家庭收入中位数比白人家庭收入中位数低30%。目前,约25%的非洲裔美国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而白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比例仅为10%。
美国经济衰退,非洲裔美国人等弱势群体也是首当其冲。美国专门从事少数种族研究的机构“政治和经济研究联合中心”发布的报告认为,在经济衰退开始前的2006年,在美国非洲裔人口占比较大的25个州中,黑人社区的失业率已经处于经济衰退水平,如弗吉尼亚州为8.3%,密歇根州为19.2%。2011年,即经济复苏开始两年后,年龄在20岁至24岁非洲裔美国人的失业率仍为29.5%。金融危机将民权运动以来非洲裔美国人取得的一些成就消耗殆尽,非洲裔美国人在许多领域与白人之间的差距又扩大了。
这固然有糟糕的教育、居住环境等方面的因素,但根本原因仍是美国社会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是美国主流社会长期以来对非洲裔美国人生活困境的漠视。
在美国社会经济地位上升的行列中,白人家庭是黑人家庭的两倍多;而在收入下降的行列中,黑人家庭是白人家庭的两倍多。在全美10岁至17岁青少年中,少数种族占23%,而在青年服刑人员中,则占到52%。
华盛顿精英们关心的是联邦债务危机,联邦政府不屑于为解决黑人生存危机投入更多资源。美国郊区贫困研究专家伊丽莎白·尼博恩说,10年前,弗格森小镇的贫困率不超过16%。现在,小镇绝大多数社区的贫困率都超过20%。伴随贫困出现的是各种社会弊病,如健康状况不佳、犯罪率高企和教育质量每况愈下。
曾几何时,“美国梦”彰显世界。6年前奥巴马当选总统,更被认为是美国黑人在平权道路上取得的伟大成就。然而,时至今日,马丁·路德·金在《我有一个梦》里描绘的图景依然没有实现,美国种族问题非但没有妥善解决,新的矛盾与危机反而还不断产生,种族平等依然还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正如《纽约时报》所说,种族问题绝非短时间能解决。弗格森的悲剧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没有黑人参与的“美国梦”,注定只是一个梦。
(据人民日报、新华社、央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