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灯塔为伴的日子
本报记者 林上军 通讯员 傅元元
舟山群岛,虽有些是风景岛,游人趋之若鹜,但在岛上工作的人们仍向往大陆(或大岛)的城市生活。
在小岛上,意味着与家人分离;岛上潮湿,容易得风湿类病;每有台风、大雾、冷空气等恶劣天气,困在岛上无法出行;冬季,那些风景岛上的人流也大大减少,所以,在岛上是孤寂的。
孤寂,却宛如影子一样长年累月伴随着灯塔工。
孤寂·坚守·亏欠
小衢山岛灯塔站的赵盛仕,已经在舟山海域的不同灯塔站工作40年了,近22年来,他一直带着大儿子赵科杰守灯塔。
海上雾气弥漫,淅淅沥沥的雨点不时洒落下来。从衢山岛出发,乘一艘驾驶舱两边没有遮挡的五六米长的旧小机船,约半个小时多,抵达0.96平方公里的小衢山岛。
趁着涨潮时间,小机船靠拢简易码头。码头边即是白色的灯塔站用房,一走进里面,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讲话含糊不清、却很热情地招呼记者进屋入座。他就是赵盛仕大儿子赵科杰,一问,今年已有32岁,真是看不出。
“儿子是1983年11月25日出生的,那段时间我正带着职工一门心思在唐脑山灯塔站筑堤坝。”赵盛仕回忆。唐脑山岛礁就“巴掌大”一个地方,走20分钟就可绕一圈。岛上几乎没有泥土,取石也不容易。忙于筑堤坝的赵盛仕顾不上休息,在那个夏季,因为水土不服,赵盛仕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但岛上通讯联系不方便,他只能点火求救,幸亏当地部队观通站派船过来,一住院就是半个月。
筑堤坝之余,赵盛仕带领职工自力更生、改善环境。“后来受到上级表彰,获评局灯塔先进班组称号。”赵盛仕为此很是自豪。
对工作的坚守,也就注定了他无法给家人应有的照料。
那时候,海上交通极不方便,从赵盛仕家所在地岱山岛到唐脑山,正常需走三四天,先乘车到上海浦东,再到南汇芦潮港,再乘船到嵊泗洋山岛,然后乘船到唐脑山。有一次碰到台风天,走了整整一个月半。所以,那时候他与家人的联系就靠书信,书信来回起码两个月。
遥远的距离让他无法为这个家尽到应尽的义务。赵盛仕回忆说,有段时间,孩子持续发低烧,他却无法赶回去照顾他。家里人只能送孩子到岛上的医院去看,由于没有对症下药,落下病根。待儿子渐渐长大,他发现儿子不会说话,并且有智力障碍。
那时,赵盛仕天天面对着滔滔的海水发呆,他欲哭无泪,而他的妻子也一度埋怨他。赵盛仕说,儿子10岁时,因为妻子要照顾家里生病的父亲,所以他征求单位同意,把儿子接到了灯塔站。
钻研·奉献·无悔
守灯塔不仅能为晚上航行的船只指路,还能在海上发生碰撞发生事故时寻找肇事船。
在舟山航标系统,赵盛仕的仔细、负责是有名的。灯塔站内有电机、灯具等各种设施设备,塔站维修全靠自己动手,所以赵盛仕和不少灯塔工一样,既会做钳工、木工、电工,又会做漆匠、焊工、管道工。
赵盛仕说,现在他之所以样样拿得起,因为比较钻研、用心,如回家休假期间,在路上散步,看见人家在铺设管道,就帮人家一起干活,从而学到了管道安装技巧。小衢山岛上有家采矿单位,碰到挖掘机发生机械故障,经常请他帮忙解除。
由于他电工技术名声在外,有一年岱山电厂向他抛来“橄榄枝”。离家近、收入也高。当时做什么岗位都说好了,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赵盛仕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守灯塔。
从点火发号到程控电话,从对讲机到手机;从绑着绳索匍匐走路到踏着石阶摸黑前行,随着科技的发达,灯塔工慢慢向大岛礁转移,灯塔站内的硬件条件也逐年改变。然而,孤寂、危险依然伴随,责任、使命照样担负。
“虽然孤单寂寞,虽然艰难困苦,但正因为我们的坚守,才有各种建设物资源源不断被送往祖国各地,才有那么多船员兄弟的顺利平安,才有他们家人团聚的喜悦。想到这些,我觉得值了,我无怨无悔。”赵盛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