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 数字报纸


00013版:人文

风起时,我们来了

  01

  1951年4月,历经7年旅程的美国小说家杰克·凯鲁亚克,用3周的时间打完了一卷120英尺长的《在路上》初稿。这是一本属于年轻人的书。作者借书中迪安之口发问:“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

  7月17日上映的《小时代3:刺金时代》,是华语青春电影代表人物郭敬明的两年内的第三部作品,距离大结局尚有“一部之遥”。而郭敬明的电影“小时代”仍在继续,据说,《幻城》的改编已被提上日程。

  小说也好,电影也罢,郭敬明一丝不苟地为他的粉丝服务。他的华丽、哀伤和甜腻,附着在一个个流行载体上,赢得了排山倒海的呼应。8月14日,郭敬明领衔旗下一众青春文学作家亮相上海书展,明明是签售《小时代电影全记录2》,背景墙上的大字却显示这是一场“狂欢夏日趴”。《小时代》系列的卖点再多,“郭敬明”三个字始终是最大的品牌价值所在,迫切的消费热情和稳定的消费群体,早就迫不及待地到了他的“碗里”。

  《小时代》里写道:“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正年轻着。”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是:没有人永远会是郭敬明的粉丝,但永远有人正在当郭敬明的粉丝。永远有多远?或许,直到下一个“郭敬明现象”的出现。

  但这一次,在《小时代3》上映后一周,韩寒的《后会无期》来了——从当年那个很有名的“新概念作文大赛”开始“年少得志”、一边较着劲一边又被戏称为“倾城之恋”的两个名字,在电影的十字路口“撞车”。

  在这部野心勃勃处女作里,韩寒选择了一个关于“路”的故事,他将其形容为一段“放肆”的旅程——这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字眼——不管是小说《三重门》《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还是音乐专辑《寒·十八禁》,以及在赛车道上的风驰电掣,“玩主”韩寒的每一步,都迈得不怎么“规矩”。到了《后会无期》,或许只是“在路上”状态的一种延续,不可能、也不需要达到“世界尽头”的高度,反正,《后会无期》的票房最终逆袭了《小时代3》。

  民间印象中,韩寒的文风是深刻的、狡黠的,是有点犀利偶尔还很文艺的,郭敬明是相对肤浅的、尚处于青春期的;如今的韩寒,已从仰天大笑出门去、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豪侠转身成了女儿超萌的韩岳父,郭小四则一直是奢侈品全副武装到牙齿、重利益轻别离的商人。

  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并不具备传统文人笔战的雅趣,但在互联网时代,在这个个性相当于生产力的时代,读者观众喜闻乐见,当事人也坐享其成。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像一个人的两面,脆弱的、坚硬的、卑微的、高傲的、张扬的、内敛的、物质的、精神的……并且,都明白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这与他们是不是一个(好)导演无关。

  说到底,这是一场胜局已定的战役:吸睛且吸金。自己喜欢的人做了一桌子菜给你,味道怎么可能不好?

  02

  但如果你对韩寒和郭敬明不是这种感情,那么,我们可以谈谈电影了。

  电影毕竟是电影,有自己的语言规范和行为方式,《后会无期》的“道理”和“段子”不是故事,《小时代》的拜金和目不暇接的情绪发泄更不是故事。讲故事,是一项源远流长的技术。把故事讲好,距离“好看”的彼岸也就不远了。

  但“好看”本身也是一个很主观的词,我们只能举一些经典的、传统的,在某些年轻人看来或许有些过时的例子,比如,“自从他来了”。

  《辛德勒的名单》《肖申克的救赎》《死亡诗社》《放牛班的春天》《国王的演讲》都是这样,一辆车,一件行李,一个人,略带迷茫地走进眼前相对封闭的空间,生活的戏剧性就此被激活。结局也大多是皆大欢喜的“老样子”,但每一次都给观众带来经得起推敲的、不一样的快乐。

  它为创作者、传播者、接受者带来了一种可能性——未必发生,但随时可以发生——让语言奔跑,让想象力奔跑,让好奇心奔跑,目击生活的痛苦与柔情,听风的波澜与起伏。

  是的,云世界再美,也要有风。上周起,“有风来”从某时某人的灵光一现变成了一个移动智能终端的文艺聚集地。“我们”,也从每天低头写稿抬头再见的部门同事,变成了共同经营一个微信公众号的“小伙伴”。

  在繁忙琐碎的工作生活之余,好像突然有了一道通往秘密基地的小门,每天紧张地期盼新创造,就像自己给自己布置的课外作业,命题却是完全开放的。不猎奇,不刻奇,不夸夸其谈,不是心灵鸡汤,择日不如撞日,风来了,我们就开工。

  上一周,我们是上海书展勤劳的“搬运工”,与鲁迅爱看的华人神探陈查理一起“求关注”、沪杭连线全程追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又为米兰·昆德拉《庆祝无意义》的狂欢忘记了时间而被滞留在火车站【欲知更多详(cǎi)情(dàn),请加微信号:youfenlai_zjrb】……在轻飘飘、翩翩然寻找“门钥匙”的过程中,深深体会到了“被看见”的欢(jī)乐(xiě),也尝到了“拖延症”带来的焦虑。

  要说漂亮话,“有风来”想制造一些关于文艺的别样色彩,美得极致一些,美到大家都激动了,或许就会带来更多的见解和思考;要说心里话,其实我们也没底,对于新媒体,大家都在学。世界是平的,我们希望成为品位、审美、抒情之间的一个微小连结点,在流水生产和同意反复之外提供多元化的选择。

  在那本被称为“文艺青年圣经”的《在路上》里,还有一句流传甚广的“金句”,到了中国,出现了两个翻译版本——“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带着最初的激情,追寻着最初的梦想,感受着最初的体验,我们上路吧。”“我是个年轻的作家,我要起步。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知道会有女人,会有幻想,会有一切;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明珠会交到我手中。”

  年轻的,或者曾经年轻的你,更喜欢哪一种姿态?

  反正,青春就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郭敬明来了,韩寒也来了,更多关于“有风来”的故事,也将迎面而来,带着股不轻易妥协的冲劲儿,也带来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这个“不一样”,不仅在于才华和理念,还在于开启一种新的对话模式,为“你”的光临和参与,留足了空间。

  不拘一格,顺流而下,一时一地都有收获。你们,我们,都会长成该有的样子——说“该有”而非“想要”,是因为最终的结果,可能会让所有人惊讶。创造点什么吧,然后也让它来创造你。

  不信,你听。


浙江日报 人文 00013 风起时,我们来了 2014-08-19 浙江日报2014-08-1900012;浙江日报2014-08-1900011;浙江日报2014-08-1900013;3589797 2 2014年08月19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