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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6版:人文

记者探营我省冬瓜新品种基地——

剪剪黄花秋后春

  记者 李月红 通讯员 邵敏 林雅琪

  本报讯 8月7日,太阳到达黄经135°时,立秋了。在《诗经·幽风》中,夏天即瓜,“七月食瓜,八月断壶”,黄瓜、丝瓜、苦瓜、西瓜、甜瓜……“绵绵瓜瓞”。民俗里,等到立秋这日,一定得是采食冬瓜了,作为瓜儿们的“代言人”,冬瓜为自己的族群致谢幕词,也为苦夏添一个句号。

  冬瓜,形如枕,古称地芝,清代又称水芝。芝在古代是指神草,憨冬瓜能称之为“芝”,可见地位了。冬瓜最早栽培于印度和我国南方,属葫芦科,一年生蔓生草本,茎叶和果实上都长有茸毛,开黄色花朵。冬瓜名称之由来,最美好的一种说法是,冬瓜老熟之后,身披一层白霜,酷似冬日白雪落于其上,夏秋暑热时,看着十分赏心,故名“冬瓜”。

  冬瓜算得上朴素了。它的瓜型呈长圆筒状,或近球状。江浙一带,见得到的冬瓜大得如旧式车轴,能长到50公斤,一个冬瓜就足够百余人的食堂美餐一顿。它的储藏可达半年以上,但它的大面积种植鲜现浙江。我们餐桌上的冬瓜,多来自广东、广西两地。

  冬瓜最强大的,大概是它为自己筑起的“超级防火墙”了——第一层,绒刺。成长中,冬瓜表皮上的绒毛会慢慢变硬,长的约有一厘米,摸上去会有微刺棘手的感觉,有雨来,刺挡;有虫来,刺挡。第二层,蜡粉,这层蜡质直接隔绝空气和水的入侵,就像荷叶上的那层蜡质,滴水不沾。宋朝诗人宋安晓曾赞其“剪剪黄花秋后春,霜皮露叶护长身”。

  这等不起眼的小菜,看似登不了堂,入不了室,却是可以陪你过小日子,度小人生。在这样一个追求自我的小时代里,冬瓜也在努力寻找自己的“新坐标”——往小里长。

  在省农科院杨渡基地,我们见到了未来餐桌上的冬瓜模样——小冬瓜,又名毛节瓜,它是冬瓜的一个亚种。这里是该院陈新娟博士的研究基地,她主持的项目“冬瓜种质资源的搜集、鉴定与综合评价”,是我国在冬瓜种质资源研究方面的第一个国家自然基金项目。

  小冬瓜,如同蔓枝上的串串铃铛,绿的,白的,粉的,还有多种花样的豹纹色。一根藤上陆续结出一二十个瓜,花开七日即可采摘,重量百来克左右,容量约为一菜碟,一家一餐足以食。陈新娟培育的新品种,个头小小的,墨绿的底色有斑点,果肉绿绿的,一株可陆续采摘十多个小嫩瓜,含糖度大约在4.5上下,这些品种已在金华、温州地区多个地方成功试种。

  在江浙一带,食冬瓜,以臭为美。臭食之美,是因为烹饪原料上繁殖了一种能生产蛋白酶的霉菌,将蛋白质水解变成氨基酸,使食物变得味美可口。其中有一种含有硫元素的氨基酸,被酶彻底分解而释放出硫化氢气体,形成食物的臭气。但这种“臭”并非说变质,它是一种味,这也是人们吃了臭食顿觉胃口大开的奥妙了。当然,第一次开始吃“臭”时,是需要有点勇气的。

  未来,人们对冬瓜的期许情怀,或许要返璞回清代。朱彝尊曾做过这样的创作灵感:切下顶盖半尺许,去瓤,好肉,好酒、好料调和,贮满瓜腹。取竹签三四根,瓜盖签好。取灶内灰火,周围培筑,埋及瓜顶以上,煨一日夜。“内馔外瓜,皆美味也”。如今,在日本,人们食冬瓜传承的正是这种腔调,唯是煨换了蒸。在科技偷换时间的今天,炖盅已是易得器物,拿捏冬瓜的腔调,不过是佐点雅兴即可得的寻常味儿。


浙江日报 人文 00016 剪剪黄花秋后春 2014-08-07 3576776 2 2014年08月07日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