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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2版:要闻

春风吹来旧时波

——浦江县抓治水促转型纪事

  本报记者 周少华 陈志农 徐贤飞

  县委报道组 方镖 杨远航

  7月10日下午,烈日炙烤着大地,但浦阳江翠湖两岸却热闹非凡,清凌凌的江水正在静候一场特别的检验。

  浦江县机关的游泳接力赛就在这里举行。浦江县环保、水务、建设、发改、城管执法和浦阳街道等部门的7支代表队、140名选手争相跃入江中。107.5米距离,20人接力,没有激烈的竞技,但激起的浪花和欢腾的场面,却洗去了浦江38万人心中的灰暗。

  “浦阳江可以游泳了!”在30年前或许是一桩极其平常的事,今天则让县委书记哽咽、普通百姓流泪。这颤动的嗓音,这喜悦的泪水,是在告诉人们:浦江变了,浦阳江变了,秀美的家园又回来了!

  浦江,这个因水而名、因水而兴的浙中小县,刚刚经历了一场殊死的战斗:整治江河,抢救生命之源。今天,豪迈的浦江人,正在用他们特殊的方式检验自己的战斗成果,分享胜利喜悦……

  保卫家园,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

  仲夏时节,浦江县檀溪镇平湖村多年的沉寂,被壶源江里游泳的喧闹声画上句号。这个群山环抱中的浦北小村,每天吸引数千名游客来这里嬉水、赏荷。曾经的寂寥已经远去,平湖的女人们在灶台间愉快地忙碌着。

  “能不高兴吗?因为江水的脏臭,我们村已有十多年没有亲戚朋友愿意来往了。”平湖村村主任陈利群因为这一江清水,已经连续几天忙得脚不着地,每天都要接待几拨客人。山里人被拥抱的欢喜,溢于言表。

  壶源江是富春江的一条支流。平湖村依壶源江而建,分东西两簇,他们的先祖在江里修建的大洑堰,几百年来一直滋养着村中千亩良田,庇护着世世代代的平湖人。然而,自从水晶产业兴起,壶源江惨遭蹂躏,曾经泽被平湖的大洑堰,又不知所措地把垃圾、污水截于村中,整年散发着恶臭,身居江滨溪畔的村民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洗脚的江水。平湖陷入了孤立。

  直到去年,浦江县开展水环境整治,檀溪560个水晶加工点关停,沿江500米的禁养区养殖业关停,垃圾随手倒入江河的陋习被禁止……壶源江复苏了,大洑堰得以新生,“平湖秋月”终于回来了。又一年仲夏,平湖村恢复了昔日的水清天蓝,大洑堰成了最好的天然浴场。

  7月12日,“浦江县五水共治成果游”第一站在平湖村的大洑堰开游,2000多名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浦江人,亲身体验这一年多来的治水成果。此后,这里天天人声鼎沸,前来观光和游泳的客人络绎不绝……

  浦江县坐落于浙中盆地的北部边缘,三面环山,仅有东面一个出口。浦阳江自西向东,经过这个出口后流向诸暨、萧山,汇入钱塘江。浦江古县名叫丰安,是丰足、安宁的意思,表达了浦江人的美好愿望。

  早在新石器时代早期,这里就有先民集居生活。据浦江上山文化遗址的发掘考证,这里是我国最早的稻作文明发源地之一,一万多年来,这方水土曾经养育着我们祖上,生生不息,绵延至今。

  然而,由于财富的诱惑和人类不理智的发展冲动,这方水土在不经意间被糟蹋了,黑河、臭河、垃圾河、“牛奶河”遍布城乡,村村污水横流,河道里漂着“万国旗”,人们甚至找不到可以洗脚的河段,流出境的交接断面水质都是劣五类。有位村民曾经拉着一位县领导,撩起自己的裤腿说:“我家在河的这边,我家的田在河的那边,每天要蹚过河水去种地,结果我的腿烂了。”

  今年70多岁的退休教师方银花,家住西溪边的书城大厦11楼,一眼可以望到翠湖。但十多年了,靠西边的窗户一直不敢打开,“一开一股恶臭,谁受得了呀?”

  “这几年,浦江百姓的日子确实过得艰难。”浦江县委书记施振强告诉我们,去年盛夏的一天,他到浦阳江上游的前吴乡章山村,发现村中小溪流淌的尽是水晶磨珠加工场流出的“牛奶水”,直接流入作为浦江县备用水源的通济湖,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股臭气,他心里极其难受。从这一刻起,他就下定铁的决心:要把这里的水治好,还百姓一个干净的家园。

  不久,一场声势浩大的家园保卫战在浦阳江两岸打响了:决战决胜50天,消灭垃圾河、黑臭河!

  去年6月26日,省委书记夏宝龙来浦江考察。他说,听说你们整治污水的决心很大,我是来给你们鼓劲加油的,“我为什么抓浦阳江治理?因为浦阳江在全省水系中的重要地理位置和水污染问题具有代表性。”

  百姓的热切期盼、省委领导的殷殷嘱托,时时鞭策着浦江县的干部群众。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斗。”前吴乡党委书记张若来对我们说,他初来上任时,送他前来的县委领导就一个叮嘱:你要看好这片山,看好这方水。

  因此,张若来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是整治这里的锡箔厂,这是个重金属污染产业,直接影响通济湖和浦阳江的水质。紧接着,他带领乡村两级干部和党员,陆续整治了废塑企业、水晶加工点、禽畜养殖场。苦仗、硬仗,一场接一场,一年多时间,前吴乡先后关停了24家锡箔加工厂、17家废塑企业、240家水晶加工点、47家养殖场,浦阳江上游的四大污染源,在他的带领下终被一一铲除……

  “人家上任都有见面礼,我是专门来断人家财路的。”张若来自嘲地说,但当地老百姓却对他没有怨言。现在,我们走在前吴乡章山村的村前屋后,再也看不到“牛奶河”,闻不到恶臭,取而代之的是青山绿水和正在建设的新村改造工程。这里将是浦江县未来的一条精品旅游线和富有山水特色的民舍集聚地。

  居住在西溪边的方银花老人,也在翠湖举行游泳接力赛的那天打开了西边的窗户,一股久违的清风迎面扑来,一下就勾起她童年的记忆,积聚胸中多年的怨气便在这清风中化解了。她说:“有了窗下的这股清流和翠湖的美景,我可以多活10年。”

  污染江河,哪怕是金碗也要砸了

  7月20日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大地,似乎想融化这里的一切尘埃污垢。我们顶着烈日来到黄宅镇渠南村。村党支部书记周必凯已经在村口的池塘前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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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口大池塘,占地30多亩,原来是村民捣衣洗菜、取水浇园所在。它的北面便是著名的上山文化遗址,一万多年前,上山的先民们就在这里生活劳作、休养生息。现在,我们发现池塘里的水还算干净,隐约可以看到鱼儿在游动,但池水显然不能取用。埠头犹在,捣衣人没了,缺了些风韵。

  “我们对不住上山的先民。”周必凯鼻头、两颊挂满了汗珠,言语恳切。他说,小时候他们都是在这口塘里游泳、抓虾、摸螺蛳,留有许多童年的快乐。后来水晶业进来了,人们把废渣废水随意地往塘里倾倒,等他们醒悟过来时,这口从晋代开始就养育一村人的古老池塘已变成垃圾场和臭水潭。“去年,我们响应县里号召,率先把全村130多个水晶加工点关了,1300多名外来务工人员也劝他们回乡创业,并对池塘进行整治,现在池水正在变清。”周必凯满怀信心地说,污染源切断了,池塘一定能恢复原有的风采……

  确实,污染在水里,根子在岸上。

  浦江县号称“水晶之都”,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水晶加工作为一项富民产业引入浦江,就此在这里扎根、扩张和蔓延,最后成为浦江的大产业。据统计,最多时全国80%以上的水晶产品出自浦江,全县有2万多户水晶加工户,全县38万户籍人口中,有近一半劳动力从事水晶或与水晶相关产业,高峰时从事水晶加工的外来务工人员就有20万之众。

  “映水色不别,向月光还度。倾在荷叶中,有时看似露。”在诗人眼里,水晶是水的精华,是纯洁的象征,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美不胜收。殊不知,它的晶莹剔透都是人工打磨出来的,先用硫酸等化学物质把杂质洗掉,再用抛光粉抛光,用机器打磨,直至光鉴照人,而整个过程都得用清水来冲洗和降温,如果把加工水晶后的废水直排到溪流,那就是所谓的“牛奶河”,所到之处,各种水生物都将被灭杀。

  有的加工户专门加工水晶贴片,就是装饰在衣服上那些发亮的珠子和鳞片,由于颗粒太小,往往用沥青等物质粘合起来加工,那流出来的就是黑水。张若来初到前吴乡任党委书记时,曾惊异于一个墨漆黑的人就是加工这种水晶的工人,一天下来,浑身就剩下两圈眼白。

  “水晶加工没有技术含量,门槛低,只要肯吃苦,人人都可以开厂。”虞宅乡最早的水晶加工户黄林群告诉记者,水晶加工最适合低层次的草根创业者,因此发展很快。一些加工户赚到钱后要扩大生产,便开始雇用外来务工人员,大批外来人员由此涌入浦江,再后来,浦江当地的加工户大多从事原材料供应和产品销售环节,水晶加工干脆转让给了外来务工人员。

  虞宅乡是浦江最早引入水晶加工的地区。乡党委书记周占伟告诉记者,刚开始时对环境的影响还不明显,但随着加工户数量扩大和生产量增加,废水废渣开始侵占溪沟、池塘、河道,粉尘和噪声也影响到居民的正常生活,社会治安不断恶化,群众怨声四起。最盛时全乡水晶加工户达2700多家。

  浦江县副县长、时任县环保局长的楼真安曾作过一次调查,发现全县464条河流,90%以上是“牛奶河”,每天产生的上千吨废渣把附近的河沟、溪岸、公路沿线都变成了垃圾填埋场,水晶加工集中的村镇,连农田灌溉用水都成了问题……

  要改变浦江的水环境,必须切断水晶产业这一主要污染源。2006年、2011年,浦江县曾两次下决心整治水晶业,但都遇到强烈抵制,甚至县政府机关连续几天被水晶加工户围困。因为牵涉的利益面太广,两次整治都不了了之,而水晶业也在这失序中野蛮生长。

  “污染河流、毁坏家园,哪怕金碗也要把它砸了!”去年5月6日,浦江县召开水环境整治动员会,施振强向全县发出动员令:我们不能再等了,无论多么惨烈,这一仗必须完胜!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水晶产业整治行动席卷浦江,1000多名县乡干部组成各种各样的工作组、巡查队、突击队,对全县无照经营户、违法经营户、污染物偷排经营户发起一轮又一轮整治,以铁的意志、铁的手腕啃下一个个钉子户、硬骨头,以雷霆之势全速推进,不给违法者留一丝喘息机会、侥幸心理……

  如今一年过去了,清点这一年来的战果,浦江人有足够理由骄傲。据统计,从去年水晶整治行动开始到今年6月底,全县共关停水晶加工户19107家,拆除违法建筑475万平方米,拆除水晶加工设备9.2万台,转移流动人口9.5万人,移送相关部门处理的违法人员760人,其中刑事拘留52人。

  浦江县主动送走了“水晶之都”,却迎回了一片晴朗的天空和洁净的河水。

  走上战场,只认战友不认朋友

  今年1月28日,农历除夕的喜庆就在眼前,许多人都在忙碌着置办年货,而浦江县又一场治水大战就在这时拉开序幕:金狮湖开发整治的将士,这一天出征了!

  金狮湖是浦江城区东部的一个人工湖,曾经是浦江城区一个最幽静、最美丽的处所,但现在却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破烂不堪,成为主城区的一块藏污纳垢之地、市民群众的伤心之地。

  但是,每一个整治项目都是一次利益调整,每一次整治行动,都会引来亲戚朋友的说情求助。所以,施振强激励出征的干部:所有人情、亲情、乡情、友情都不能阻碍前进的步伐。

  今年1月5日,有人发现浦阳江支流义乌溪黄宅段水体出现大面积由白变红、由红变灰的污染事件,浦江县党政领导会同当地镇村干部和执法部门,开展全方位调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祸水源头,给偷排企业以重拳打击,让他付出惨重代价!”侦查结果,是黄宅百汇园区的一家羽毛企业在偷排污水,立即给予关停整顿处罚,并对失察的部门和领导予以问责,整肃纪律。

  除了铁腕治理,同时还施以制度保障。现在,浦江县有两支全天候、全空域和立体性、常态化的执法队伍:一支是以工商部门牵头的“金色阳光突击行动”队伍,主要为白天出动,专门查处无证无照的非法企业、作坊、加工点;一支是以环保部门牵头的“清水治污零点行动”队伍,多为夜间行动,主要查处乘着夜幕偷排、漏排的企业和个人。今年以来,这两支执法队伍分别开展了1830次和920次的突击和常规巡查。

  如此密集和交叉火力,覆盖了浦江全域,不留任何死角和盲点,不法分子再也无处躲藏和遁逃。去年6月,在一次“清水治污零点行动”中,检查人员发现杭坪镇有家水晶加工厂在偷排污水,原来是一个县人大代表的家庭工厂,第二天,这家颇有来头的水晶加工厂照样被勒令关停。今年以来,全县共查处偷漏排污染物案件数千起,取缔死灰复燃的地下废旧塑料、铅酸蓄电池等污染企业和加工点30余家。

  今年3月11日,接到群众举报,仙华街道组织干部对浦北村的一处违法建筑实施拆除行动,却遭到部分村民的暴力阻挠,5名干部受伤。县委领导知道后,一边到医院看望慰问,一边组织力量,连夜出击。“无论他的后台有多硬,他有多强悍,不获全胜,决不收兵!”结果,一个晚上就把全村所有违法建筑全部拆除,不法分子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从领导到普通干部,这种果敢、公正、坚毅和雷厉风行的行为风格和工作作风,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浦江的民风和社会风气,在改变浦江命运的同时,正在改变这一方水土的人文走向。

  今年5月15日晚,浦江电视台的一则新闻引起全县震动。

  原来,前一天中午,一辆奥迪车在公路上行驶时,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乘客,习惯性地将垃圾一路抛洒到车外。这一幕,正好被跟在后面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了下来。后车驾驶员十分气愤,立即在微信上曝光了这一丑陋行为,并将这一幕拍成视频发给了电视台。新闻一经播出,在市民中引起强烈反响,县交警大队据此进行调查,并向这位“抛洒哥”开出罚单。

  “五水共治”,治的不仅是水,也在“治人”。在荡涤河道上积淀的沉渣同时,也在滋养、净化人们的灵魂,塑造一种新的价值追求。

  今年58岁的徐建春大婶,是一个典型的浦江农妇,快人快语,眼里容不下沙子。她们一家已经在西溪边住了32年,前些年,为了西溪的污水和臭气,她和邻居一起到县政府上访10多次,有一次,她差点把随身提着的一桶西溪臭水泼向接访的领导。现在,西溪流淌着清水,她每天伴着蛙鸣入睡,心里别提多高兴,于是,她对丈夫说:“你要有出息,就去当河道保洁员。”

  为建立农村保洁长效机制,檀溪镇在全县第一个实行农村保洁费收取制度。乡长杨寿贤告诉记者,原以为农民习惯了免费倒垃圾,这项工作会很难开展,没想到农民缴费十分踊跃。龙山村有户农家已搬到城里居住,开始不想缴费,立即有邻居责问他:“现在实行门前卫生包干,你家门前是谁给你清扫的?”这户人家马上意识到自己理亏,立即补缴了保洁费。

  每天清晨,浦阳街道办事处主任黄海和宣传委员张根田,都会穿上雨鞋,拿着铁钳、簸箕,与社区干部和保洁员一起到泉溪捡垃圾。现在,浦江县的每一个排污口都落实了责任,每条河流、每段河道都有“河长”,实行“包河治水”,一条河、一个班子、一套方案、一抓到底,并在河边立牌公示,接受社会监督。

  浦江曾是上访大县。但去年,大规模整治行动动了许多人奶酪,信访量却下降了一半多。

  重整山河,我们披甲上马再出发

  刚吃好早饭,张开富就急着出门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碌旧村开发的事。

  张开富是虞宅乡马岭脚村的村主任,也是浦江最早的水晶加工户之一。现在厂已经不办了,他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放到旧村的开发改造上。这是一个位于建德、桐庐交界处的小山村,村里有一批千年香榧树和其他古树木,有农房、有菜圃、有沟渠,由鹅卵石和青石板铺设的村中小径,把错落的农房连在一起,非常有风味。现在,村民都搬迁到山下的新村,他们要把这个旧村改造成休闲旅游的农家民宿。

  “其实,我们这儿的风景是很好的,有山、有水、有路,只是前些年被水晶加工给糟蹋了。现在水晶厂关了,溪里的水清了,更美丽、更有灵性了。”说起自己的家园,张开富是那样眉飞色舞。他说,他家门前的这条沥青山路,是习近平同志任浙江省委书记时来浦江下访,接待村民反映后修建的,同建德、桐庐连接,是浙江省风景最秀丽的乡间公路之一。

  当水晶打磨机刺耳的声音不再,沉静下来的浦江人在思考:浦江该往何处去?我们应该建设什么样的浦江?新一轮发展中如何确定自己的定位?现在看来,他们的这些思考渐渐地都找到了答案。

  今年2月,浦江规划中的两条生态廊道之一——茜溪文化美丽乡村精品线动工仪式在虞宅乡利民村举行。

  茜溪是壶源江的主要支流之一,发源于虞宅乡的木荷湾尖东北麓,经卢家、石大门至桥头汇马岭脚之水,过朱村畈、坞坑、枫树下、程宅畈、朱宅、岭脚、下湾、海豹岭脚至前山畈、新西山村之南的牛头山脚,入注壶源江干流,长约13公里。茜溪两岸风光秀丽,有尚待开发的风景区马岭,有原始次森林,沿线还分布着许多有特色的古村落。当地设想通过茜溪文化美丽乡村精品线,将沿线10个村串起来,发展农家乐和民宿。

  海豹岭静静地卧在浦江西部,利民村就在山脚下。7月20日,当我们来到利民村时,生态廊道建设正开展得热火朝天。宝轮桥边,一架水车特别显眼,旁边是一处天然游泳池,岸边摆放着六七张桌椅。村委会主任毛新金告诉记者,这两天,来这里游泳的城里人特别多,村民在岸边卖冷饮,一天可以卖出几千支棒冰。

  “治理后的茜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任何一个区段都可以游泳。等两个天然泳场建好后,家门口就可以尽兴游、尽兴玩。”毛新金指着一溪碧水,有感而发。

  明代文章大家宋濂,在他的《浦阳人物记》中写道:“浦江壤地,虽不越一百里,仙华山拔地而起,奇形佹观,如旌旗,如宝莲花,如铁马临关;而大江之水又如白虹,蜿蜒斜络乎其前,实天地间秀绝之地也。”今天,当浦江洗去曾经蒙蔽在她身上的尘土污垢后,蓦然发现,自己的家乡原来是那么可亲、可爱、可观。

  烈日之下,我们穿行于浦江的山乡野岭,所到之处,各地都在精心设计、周密谋划,用全新的理念和发展观,重新安排这山、这水,刚刚才卸下治水、治污重荷的镇村干部,现在重又披甲上阵,开始了新的征程。虞宅茜溪、中余冷坞、白马嵩溪、岩头礼张,这一长串的村名地名,都在孕育着“美丽项目”。

  在前吴乡,以“铁血治污”闻名的乡党委书记张若来,正与深圳市建筑科学研究院的专家商讨开发通济湖。

  通济湖库容5800万立方米,水域面积5平方公里,湖中有岛屿6个,半岛数十;通济湖南岸有“四金山”,旧说中的金、木、火、土毕具于此,历来文风鼎盛,名人辈出,宋代名震东南的“月泉吟社”发起人吴渭,元代集贤大学士吴直方,学贯古今的一代名儒吴莱,8个月内连捷三科、由童生一跃为进士的吴凤来,近代著名画家吴茀之等等,他们都与通济湖有交集。张若来坚信,这里的绿水青山和这些名人大家,是前吴乡人民“吃”不尽的资源,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更好地开掘……

  “最忆门前镜湖水,春风吹来旧时波。”在浦江采访,我们时时都有这样的感触,一个“精致秀美,灵动文雅”的新浦江,仿佛就在眼前。


浙江日报 要闻 00002 春风吹来旧时波 2014-08-04 浙江日报2014-08-0400008 2 2014年08月04日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