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叶寒青

　　通讯员 陈为民 张潘丽 摄影报道

　　曾几何时，桐乡的许多农村老人清晨三五点就起床，打着手电筒到镇上茶馆去喝早茶。如今，集镇上的老茶馆越来越少了，而石门镇白马塘村还有一个老茶馆开着门。

　　穿过乡间小道，我们来到白马塘村石匠里村民小组老茶馆。老人们说，以前离集镇远的村落都有“三里一店、五里一馆”，石匠里也有两家老茶馆，但如今仅剩这一家。

　　原汁原味的乡村老茶馆，呈现在我们面前。半个世纪来，这个老茶馆没改变任何结构和陈设，仿佛岁月已经封尘，如那只破旧油灯架，虽已少了上面的油盏，但依然挂在那个几十年不变的位置上。

　　老茶馆的主人沈子洪今年78岁，排行第五，因个子高，村里人喜欢叫他“长脚五家”。为人和善的他，当年因贫穷而未娶媳妇，至今孤家寡人一个。近年来，随着许多老茶客的离世，茶馆冷落了下来。但他说，自己活一天，就要守一天，守着那一把把已落满尘埃的茶壶。

　　老茶馆除了两次屋顶坍塌，靠村里资助修缮外，三进堂的屋子，至今完好地保存着当地农村特有的古旧风貌。一条板凳支着半掩的门，一缕光线投到屋里，昏暗中斑驳的泥地显得很亲切。屋内墙壁上，被岁月的烟火熏得灰黑。视平线之上，一只只树叉子做成的挂钩上，挂着一些破旧的篮子，就算凌空垂下来的电灯拉线，也积满了油黑的灰尘。柜里摆放着几把茶壶，一口水缸立在右侧，墙角边，一个青砖烂泥巴糊成的茶水灶上，放着五把水壶，只要灶口烧一把柴，就能烧开所有壶里的水。

　　老人告诉记者，30多位当年的老茶客，如今活着的也只有10来个人了。如果身体还行，他是愿意继续服务这些最后的茶客们。“两年前，我突然晕倒，被送进医院，查出低血压，出院后体力不支，经常头晕，这个茶馆就无法继续开下去了。”沈子洪淡然地说，为了他的生活，村里也多次动员他进敬老院，但他因为舍不得老茶馆，一直没答应。

　　看得出来，这位老人与茶馆结下解不开的情结。天晴，他会去村里小店门口晒晒太阳，跟店主拉会儿家常，但更多的时间，会孤身躺在老茶馆里的破竹椅上，静静地回味着这里曾经的热闹。

　　告别时，望着寥落的茶馆和热情的老人，记者感慨万千，内心夹杂着些许恋恋不舍。作为江南乡村茶馆的“活化石”，希望有热心肠的人去关注与保护，要不，这个老茶馆终将要随老人的老去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