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下人
旅途平安
马航失联客机尚未找到哪怕一片残骸,又传来韩国“岁月”号客轮16日倾覆沉没的消息。
此刻,船沉已逾30个小时,280多人仍下落不明,这意味着什么,令人不忍面对。
尤其令人心碎的是,失踪者多数是兴高采烈参加春季修学旅行的高中学生。一个个眼看就要长大成人的少男少女,突然变成失踪名单上一个个抽象冰冷的名字,谁家父母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更加令人心有不甘的是,初步调查表明,这段航程原本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平安:航线运营多年,十分成熟;失事时海上虽有雾,但不影响航行。此外,客轮并未撞上暗礁。
多种迹象表明,沉船悲剧很可能是人为因素造成。韩国海警的初步调查显示,客轮在航行途中突然以较快速度改变航向,导致船载货物移位而发生倾斜沉没。
不妨假设,如果船长没有下令突然改变航向,如果改变航向前客轮减至足以保障安全的速度,如果船载货物的固定装置确保不会因突发意外而移位,如果……
人为悲剧往往比自然灾难更令人难以接受,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它们通常不源于不可抗的大自然伟力,而来自一个或多个细小的错误或疏忽,因此原本有很多机会加以避免,而不是令人事后痛哭和悲叹。
比如,安全与时效,哪个该放在第一位?看似不可能答错的问题,现实中却总有人给出错误选择。2013年7月西班牙列车“死亡狂奔”,导致近70人死亡,主因就是司机为追求正点到达,在弯道严重超速。此次“岁月”号客轮之所以改变航向,也有媒体怀疑是船长赶时间所致。
又比如,航班机长、火车司机、客轮船长,都肩负着保障成百上千旅客生命安全的重责大任。他们的安全意识,谁来常抓不懈?他们的职业操守,谁来监督负责?我们还可以继续假设,如果“岁月”号客轮代理船长能够在失事之际指挥船员各司其职,为旅客指明逃生路线,甚至在发出“原地不动”的错误指令后迅速更正,会不会有更多乘客得以生还?
一个男孩在沉船上发出的短信令人落泪:“妈妈,我怕没机会说,我爱你。”男孩妈妈一时不明所以,回复道:“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当然,儿子,我也爱你。”
这个男孩幸运地生还。但他的大多数同学,至今仍在失踪名单上。难以想象他们的父母,如何承受可能的阴阳永隔。
灾难突如其来,不因年龄和性别心软,更不会顾及人们的祈愿和眼泪。更大的悲剧在于,这些灾难不仅夺走鲜活的生命,还夺走了他们亲人的正常生活甚至余生的幸福可能。
生命无法重来,悲剧不容假设。唯愿每一次旅程展开之前,所有人为隐患都已经排除,所有安全风险都降至最低。
愿天下人的旅途都能平安。
(新华社北京4月17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