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菊三

　　一

　　外婆讲的故事，摇得出外婆桥吗？

　　闲闲的乌篷船只怕盛载不下。

　　水乡的清晨当然是青石板拼接的，留不住神思飞扬的薄雾。

　　最庄重的历史，恐怕也不会是黄金铸造的……

　　二

　　还是那缕炊烟么？总是那么自信地袅袅住油盐酱醋柴。

　　庄户人家的日子，就在它下面的炉膛中烧旺。

　　小桥流水，是你眼前的风景。

　　菱角鱼虾呢？应该是水乡人家一日三餐的家常便饭了吧！

　　三

　　将农家乐盛进船里。竹篙撑散一片朗朗笑声。

　　鱼腥味薰香四面八方的游客。

　　最简单的，亦最本真，

　　最浅显的，亦最深刻。

　　祝酒声中，乌篷船荡着一脸的快活……

　　四

　　还是那顶黑毡帽。

　　让过去的疲于奔命挽一个发髻。沧桑的脸上漾满表演者自信的快意。

　　就算是做秀，说几句原汁原味的绍兴闲话。

　　就算是怀旧，扮几个土里土气的老生行当。

　　在游客们的笑声与掌声中，

　　你竹竿一点，将富庶的日子铺展得更加宽泛……

　　五

　　社戏的影子映在水里，拥挤的灯光扑在河里。

　　一天的光景用喜乐来写生，这一天的生活便平添了许多韵味。

　　网撒出去的时候就有了鱼的跳腾，那么这颗被激活的心呢？

　　用夜的眼慢慢地察看，那一地的鸡毛和满腔的相思……

　　六

　　让一切有意都无意着时，那就是天籁，那就是自然。

　　自然的一掬水，漾着的是江的流量，湖的宽阔。

　　自然的一条河，淌着的是乌篷的欢乐，舢舨的灵巧。

　　腥咸的日子早已逝去，一切的静，在鲤鱼跳水的时刻顿悟。

　　轻舟悠悠，

　　我心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