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

　　就像多年前冯小刚电影里提出的那个命题一样，有时真不明白手机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

　　似乎在大学校园里，它的两面性尤为突出：学生们把它当成掌中宝，而校方与教师则视其为课堂教学的“洪水猛兽”。随着最近高校的陆续开学，各地又在加码新一轮查禁课堂玩手机的力度。有学生不无调侃地说，“上课专心听讲，拒做手机奴隶，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提升课堂教学质量，手机不可能成为罪魁祸首，要追究那些摆弄它们的“低头族”，似乎也有些牵强。细细回溯高校的课堂，学生从来就没有真正地成为过主体，他们永远都只能仰视着老师，做教室里“沉默的大多数”。只是以前，他们习惯于静听，而现在，手机为他们打开了另一扇窗。

　　只要老师的人格魅力、教学内容的精彩程度比不上手机里的那个信息世界，那么在这场注意力之争中，课堂注定将成为傀儡，或者说空心化。收缴学生的手机又怎样，他们的神思早已在做奇幻漂流了。

　　在西南联大时，国学大师刘文典曾上过一堂非常“出格”的课。有一次，他讲了半小时的课，突然停下说：“我不上了，请诸位改在下星期三晚上七点半到操场来上课。”学生们很诧异，回宿舍一查，才知道那天是阴历五月十五，有满月。于是，一轮皓月当空，刘老师坐在场地中央，给围坐的学生讲解《月赋》，此情此景，怎能不让听者陶醉？

　　正因为现在像这样真性情、富有生命形态的课太少了，才让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把眼光从黑板转向了手机。在那里，他们能轻易找到感兴趣的内容，获得充分表达与平等对话的权利，而且很少束缚。要是看手机也算一堂课，这才体现出真正的教学民主，上什么课、上谁的课，应该多征询孩子们的意见。

　　对比丰富多彩的“手机课”，我们的高校教学还有较大差距。所以，学生跑了，别急着喊冤，去找那工具的茬。只要能“疏”，千万别“堵”。更何况，课堂是多大的舞台啊，仅把它当作知识传授的载体，那它永远是单面的、单调的；而有了近距离、面对面的心灵启迪、情操陶冶与人格滋养，它才会展现出迷人的丰富性与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