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历历

　　从2月22日起，乌克兰局势变化令人应接不暇。经过几次激烈的街头抗争和内部倒戈，亚努科维奇总统失去对政府的控制，被迫踏上流亡之路。西方国家纷纷表示对乌克兰临时掌权者的支持。而俄罗斯对乌克兰政局变化并不认同。

　　2月26日起俄罗斯在和乌克兰接壤的西部地区举行有15万军人参加的“战备检查”。27日，乌南部的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政府和议会大楼被神秘武装人员占领并升起俄罗斯国旗。连续几天行踪不明的亚努科维奇也在俄罗斯现身。3月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向议会请求批准在乌克兰动用俄罗斯军事力量，俄罗斯议会批准了该请求。

　　乌克兰乱局对欧洲局势将产生重大作用，对国际格局变化也会有相当影响。乌克兰地处东欧和俄罗斯之间，领土面积60.37万平方千米，近4600万人口，是除俄罗斯之外欧洲第二个领土大国。历史上乌克兰和俄罗斯、白俄罗斯被称为“东斯拉夫三兄弟” 。乌克兰土地资源丰富，是世界“粮仓”之一及第三大农产品出口国。乌克兰工业发达，重工业特别是军事工业在世界上有一定地位。

　　由于以上因素，乌克兰成为欧盟为主的西方和东方的俄罗斯必争之地，地缘政治因素在该国内政中起着超出外人想象的作用。历史上在这块土地上的争斗暂且不论，自1991年底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之后，夹在欧盟、俄罗斯两大势力博弈之间的该国政界始终无法解决怎么走好中立自主路线问题。向东怕重回俄罗斯的控制、欧盟断绝乌克兰急需的大笔援助；向西怕摆脱不了俄罗斯的经济援助、能源支持，欧盟又无法替代俄罗斯的作用（乌克兰几乎所有天然气都由俄罗斯优惠提供）。这次乱局直接起因就是因为和欧盟的关系。

　　10天过去，乌克兰乱局不仅没有结束，而正向复杂、迷离、不可预测前景发展。此后会有哪些具体发展呢？目前分析有以下几种可能：

　　乌克兰国家分裂，领土分离。乌克兰国内第一大民族为乌克兰族，占全国人口77%，国内第二大民族为俄罗斯族，占全国人口17%。境内以第聂伯河为界，河东地区讲俄语、政治倾向亲俄；河西地区讲乌克兰语，亲欧倾向较强。这次动乱后第聂伯河以东地区的政治态度引起高度关注。特别是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的动向更敏感，已有势力公开提出加入俄罗斯的诉求。（该自治共和国领土面积2.55万平方千米，250万人口，俄罗斯族占人口58%以上，1954年之前是俄罗斯领土。）所以，不排除今后乌某些地区寻求独立和加入俄罗斯的可能。

　　俄罗斯支持乌克兰亲俄势力继续博弈。乌克兰对俄罗斯国家安全、重新复兴的重要性非同小可。俄罗斯无法坐视乌克兰进入西方势力范围。但直接介入风险大，不可预测性强。而间接支持亲俄势力在乌国内进行政治斗争，有可能利用俄的综合优势再现翻盘。

　　俄罗斯直接出兵干涉，乌克兰乱局越出国内局限，成为地区甚至全球国际冲突新热点。2月28日，俄装甲部队和直升机群开始进入克里米亚。3月1日，克里米亚自治共和国总理公开吁请普京对克里米亚人民提供安全保护。俄最高决策层为对乌出兵做法律、军事等准备，这将增加引起国际冲突扩大的可能性。例如，美国总统奥巴马已发出俄军事干涉将付出代价的警告。然而俄仍有可能会对乌国内采取局部军事介入。2日，俄军已有部分军人进入克里米亚并有交火报道。

　　乌克兰国内趋于稳定，俄罗斯采取克制容忍态度，乱局逐渐降低解决。这种可能性主要取决于乌克兰今后政局发展，如何处理和俄罗斯的关系，以及俄罗斯权衡各方利弊作出比较克制的决策。目前看局势缓和的可能性较小。

　　【作者系外交学院中国外交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