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独臂老人胡敏东——
十年守望不寻常
记者 翁浩浩 通讯员 葛棉棉
清早6时多,宁海县长街镇,空气中透着寒意。不过,农历逢“五”、逢“十”的娘娘宫集市照例开场。南北的货商集聚于此,五六百个摊位错落排开,吆喝声此起彼伏,远近的村民纷纷赶来。一时间,沿线的交通繁忙起来。
熙攘的人群、往来的车辆中,一个身影有些特别:头戴线帽,身穿反光背心,腰板笔挺、胡子花白,左手有力挥舞小红旗,组织行人有序过马路,偶尔吹响口哨,提醒行人避让车辆,原本人车混杂的交通状况逐渐变得井井有条。他每次挥动小红旗时,右侧从小臂处扎起来的袖管格外引人注目。
老人叫胡敏东,今年70岁,是长街镇连浦村村民。正是这个打工时失去右手的老人,在这个路段义务守护了10年。
“我只是做了这么点小事,还让你大老远跑过来,难为情的。”老人得知记者的来意,爽朗地笑起来,脸上露出深深的皱纹。眼下,老人承包了55亩田种水稻,还开了一家小杂货店,生活过得挺充实。
胡敏东年轻时跑过供销,上世纪80年代考出了电工证,曾是周边村庄有名的电工师傅。1996年,他在帮人打工时,被机器压断了右小臂,虽经医院抢救还是没能保住,落下三级肢残。后来,他到附近一家小企业管传达室,也帮人看过养殖场。这些年,他专心种植水稻。
“你为什么要去维持交通秩序呢?”记者问。
胡敏东想了想,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气,思绪也随之飘散。
2003年,当地建造胡陈港大桥。大桥有600余米长,是长街镇和力洋镇的主干道。大桥还没完全贯通时,就有车辆往大桥上开。一次,他到大桥上看风景,碰到惊险一幕:一名钢筋工在桥面施工,双向汽车交汇,一个小货车司机没留神,轧到了钢筋工的脚。“要是桥面施工时,能有个人指挥交通,或许事故就不会发生了。”于是,胡敏东在车辆驶入较多的一边桥头,用钢筋废料做杆子,再搬来一张小椅子。每当桥面中央施工时,他就站在桥头控制往来车辆,以防桥面拥堵,发生意外事故。桥头突然多了一个老头指挥交通,起初,司机不理解,有的还骂他多管闲事。后来,司机看他每天清早五六时就来值守,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都被他的认真劲感动了。
“路过的司机看见我,会热情地跟我打个招呼,有时婚车车队经过,新郎还会给我一包喜烟。”老人笑着回忆。
大桥通车后,他又把岗位转移到了娘娘宫村集市。那时,沿线公路刚刚贯通,热闹的集市让路面平添了许多危险。道路平坦且宽阔,路口又没有设置红绿灯,路上车子越来越多,呼啸而过的车辆和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让人看着都捏一把冷汗。于是,他主动承担起维护集市路段交通安全的任务。
如今,那只被磨得锃亮的口哨,那面有些破损的小红旗,和他一样,已经成了这个路段的标志。记者也跟着他,一起体验“交警”工作。
上午7时许,来集市的人越来越多,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往来的车辆很多。老胡时不时地招呼路人不要随意过马路,等行人聚集到一定数量时,他示意车辆停下,让行人先通过。
长街镇平原村村民冯必丁已在路口摆了多年的摊位,他告诉记者,“原先,我想将摊位摆到路口,生意好点。但是老胡不让我摆,说摆在那很危险,我只好把摊位移到这里。”这些年来,胡敏东严谨的态度,让冯必丁很是钦佩。
10年来,只要胡敏东在现场指挥交通,这个路段没有发生过一起交通事故。“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赚钱,大家安全了,我就安心了。”胡敏东说。